| 《再演奇情》 --我是蛇 |
|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 |
| “故园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惨淡家。草木不知人去尽，春来犹发旧时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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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 ——民国·王国维《采桑子》 白云深处九重天·圣乾宫·垂拱殿 “什么光？”辉煌的宝座上坐着的衮服老者站起身子，略惊地望向殿门，一个健硕黑衣男子匆匆趋进殿中，伏地道：“启奏陛下，是白苗女娲显像。” 老者重新坐回宝座上，威严的目光投到为首的臣子身上，缓缓问道：“十五年前，女娲后人不是与水魔兽同归于尽了吗？”“这……”臣子思量一下，战战兢兢地答道，“也许，也许是下一代吧……” 老者一声冷笑：“诸位卿家不都说没有下一代了吗？”“这……”殿内的臣子都无言以对，他们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老者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十五年前，确实无人感到另一代女娲神女的灵气。上一代的神女已隐隐感到魔头并不那么简单，羽翼未丰的雏鸟怎能翔于风雨之中。 逍遥仙宫 盛有深红色葡萄美酒的夜光杯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上轻晃着，红酒漾出的旋汶如美人脸上甜美的笑靥。装饰得美奂美仑的大厅中，数十位艳姬正在回旋飞舞，极尽娇姿柔态，还不住地向席上飞着如丝的媚眼，希图能引来席上人的回顾。 “殿下，她们都不美吗？”玉桌边，一个身着彩色绡衣的女子轻声问道，席上的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抬头看那些艳姬，只在盯着手中的酒杯中酒所荡起的晕旋。 “你说呢？”放下精美的夜光杯，席上的人斜靠上宝榻，对女子微微一笑，他看上去还是个未及双十的少年，容颜绝丽如艳阳，若身为女子，必是一代倾国娇颜。 女子垂下头，不与少年含笑的眼眸对视，苦笑道：“自然不及殿下……”话尚未完，一个侍女冲了进来，粉面变色，青白不定，“殿下，外面……从人界，从人界传来奇怪的光！” 少年摆摆手，不悦地瞥了那群造作娇呼的艳姬一眼，艳姬立时屏立。“别大惊小怪，我知道是谁。” 女子接着问：“谁？”少年却不回答，只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可见过五彩华美的白莲？”女子摇头，“不曾。”白莲便是白莲，几时能用“五彩华美”形容。“我却见过，”少年立起身，走到窗边的琉璃榻边斜躺下，右手搭上窗台，眯起一双漂亮得过份的眸子。“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灵秀的一朵花，她完全与山水融于一体。” “那她？”女子有些明白。“女娲公主李忆如。”少年轻笑着看着女子震惊的表情，如一只慵懒、美丽，而危险的豹，带着摄食的得意神态，“我要她。” 苗·神木林 “娃娃，我能成为好的守护神吗？”初任大祭司的李忆如有些紧张。 梦娃搂住她嗔道：“别这么没信心！”李忆如摇头笑着拍拍她的手：“这个担子太重，我怕我做不好……当然，我会尽力。”“那就行了呗！只要你尽了力，没人会说什么。”梦娃安慰道。 “我当然明白……娃娃，我怕的是……我现在的法力还只勉强算得上中上，万一出些事，我还难以抵挡。” “可上回的山火不是你扑灭的吗？”梦娃拧着秀眉，抬出一例来增加李忆如的信心。 李忆如拉下梦娃的手，走到另一棵树下，“那只是我知道祈雨咒文而已，凭得是水灵珠。我 是指别的，这几日，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小心！” 两条彩色人影交错划过，手中各各朝对方方向发出银光，两只油光碧绿的尖头细蛇被飞镖钉死在树干上，两人脚尖刚刚沾地，神木林外传来了圣姑的叱喝声，林中心的梧桐树上凤凰的叫声也一阵高过一阵，叫得有些怕人，叫声中还夹着飞上扑下的翅翼鼓风声。“有敌入侵！”梦娃立刻作出反应，叫道。李忆如向她叫道：“快去帮婆婆！”自己则掠向凤巢所在的梧桐树，梦娃一刻未多停，转身朝林外冲去，其势如离弦之箭，功夫可谓不弱。 娃娃与婆婆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危险。李忆如一面想着，一面几个起伏飞身上了梧桐树顶，一大一小两只金翅凤凰正与一条盘在巢中的大蟒搏斗，大蟒有碗口粗细，黑绿间杂，转着头向空中飞翔的凤凰喷着灰灰绿绿的毒雾，还不时张开大口咬向俯冲下来的凤凰，凤凰虽然飞舞灵活，但也被咬落了不少羽片。李忆如在梧桐树顶站定，右手一扬，一只飞镖直打向大蟒三寸处，飞镖虽利，却打不进透大蟒的厚皮，只让大蟒暂停下对凤凰的攻击，扭动着巨大而丑陋的躯干转动着方向，正面对住了李忆如。 李忆如趁着大蟒转身，未喷吐毒物之时两手食中指并指相抵，同向外发力，三道电光同时击中了大蟒双眼之间，黑红的污血涌了出来，两只凤凰如箭般扑下，“笃笃”两声，利喙啄入了蟒的三寸处，正中蟒心，大蟒扭曲了几下，终于不动了。李忆如向凤凰招招手，带着它们朝圣姑的僚舍冲去。 圣姑在梦娃来时正举杖抵挡着青、黄、白、赤、黑五色怪蛇的进攻，五行相济的九首怪蛇布下的“毒吞天下”阵，饶是圣姑这种浸淫毒蛊、巫术之道已久可生精的高手也不好对付。梦娃不敢闯入，只有采用“釜底抽薪”之策，便依五行相克之理，从腰畔锦囊中摸出“冰蚕蛊”掷向离己最近的红蟒，冰蚕蛊在红蟒上空化作千点冰雪，向红蟒兜头压下，红蟒只抖了一下，未管梦娃，竟是要各个击破，先除去圣姑，圣姑一去，梦娃有何足惧？梦娃连摸冰蚕蛊投去，红蟒扭出一首当住，其余八首仍旧对着圣姑。投了三个冰蚕蛊后，梦娃再伸手入囊时，蟒头两眼与大口同时喷出熊熊烈火，梦娃只有向后飞躲，红蟒的火一股接着一股，梦娃眼看便要退入神木林中，林子一旦起火，便一发不可收拾。拼着被三昧真火所伤，梦娃立定足步，投出数枚冰蚕蛊与透骨钉，可不是距离太远收效不大，就是在半路上为烈火烧融，眼看大火逼近，面上肌肤已能感到灼热。正在急切之时，两道飓风从她左右刮过，将大火悉数卷回，一条彩衣人影滑过梦娃头顶，双掌推出万点寒冰，打向红蟒，梦娃左右转望，两只凤凰飞旋而去加入战团。梦娃见红蟒首尾不能相顾，拔出腰畔的鬼牙刀，欺身直上，一刀斫向红蟒九首相连处。 红蟒现今只有八首在缠斗圣姑，两只金翅凤凰又与白蟒游斗，引去白蟒一部分力量，圣姑压力一轻，便有余力反扑。此时红蟒八首若再缺一，力量再减，便不能困住圣姑，要全力以赴对付圣姑，第九首又被李忆如的“风雪冰天”咒困住有得脱，第九首若弃，一首被封，掣肘全身，圣姑也不能困住，正在没奈何处，梦娃一刀又至，它哪还有空阻拦，梦娃那一刀未受阻碍便到了接连之处，刀光一下，鲜红如火的血狂喷而出，李忆如一手掐诀施咒，另一手撤出一柄华光四射的宝剑——剑柄上有一太极图案，便是蜀山名剑“太极剑”了——投向空中，手一指，剑如流星般刺落，恰好对着梦娃鬼牙刀背撞下，深至没柄，红蟒连受两下重创，疼痛难耐，也顾不得阵式，在草地上不住扭动翻滚，梦娃本要上前取刀，如今反跃出三丈，李忆如手向回一引，宝剑回至空中，又一次劈下，这一次砍下了红蟒正中的蛇头，鲜血将绿茵染成一片鲜红，血腥味扑鼻，红蟒终于停止了滚动，死在草地上。 红蟒一死，五行阵破绽百出，圣姑白发狂舞，藤杖高举，一圈圈波纹由杖头向外扩散，用的是最高等的“夺魂”法咒，四只怪蟒再没有先前威风，在圣姑法咒之下软倒在地。梦娃在红蟒伤口内摸到了鬼牙刀柄，握住用力外拔，但因嵌得太紧，一时难以拔出。 “算了！”梦娃放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花色斑驳的长鞭，长鞭宛转宛若灵蛇，圣姑走近两人，“快去大理，那儿一定危急！” 白苗首席女将盖罗娇正在大理城口与一批怪兽拼杀，背后城门紧闭，上头斑斑点点溅了不少血迹。盖罗娇的身边也有一批豢养的毒兽，但不论体形、毒度、灵活性，都不如那些敌对的，虽然也几只一组的杀了一些怪兽，但己方的伤亡大过之，盖罗娇心中着急，却是有心无力，眼看便抵挡不住了。 两声凤鸣传来，转瞬间，两只白苗圣鸟已经到了战区，翅卷狂风，向着怪兽展开了攻势，一场突击下来，怪兽被逼退了一段距离，盖罗娇连忙趁此机会组织好最后一点力量，她是准备和怪兽们拼个同归于尽。 几道电光在怪兽群中闪起，怪兽发出了哀嚎，逃向四周，而四面又亮起了火光与水纹。盖罗娇长长出了一口气，抬手要抹汗，却发现手上已染满了鲜血，手中的一柄新硎利刃也卷口了。 城口的怪兽也许是久战疲劳，也许是措手不及，也本不及五蟒齐心合力，过了半个时辰便被赶来的李忆如一行收拾了。盖罗娇此时也已将毒兽全部聚拢，原来的两百只只余下七十来只，其中还有五十只带伤，完好的只有二十余只。圣姑看了眼残局，向盖罗娇走去，李忆如与梦娃也走向城口。 “阿娇，这些怪兽可有来处？”圣姑问。死去的怪兽有的如蟾却多目，有的似蜈但仅有四足，体形都十分庞大，看样子便不应是人间所有。“不知道，至少我和族长不知它们从何而来。本来我在试炼洞与族长训练毒兽，有士兵来报说城口与后山出现怪兽，十分厉害，我就与族长分头行动，我带着毒兽来这儿，族长率各位长老去后山。唉，我原说毒兽不凡，哪里知道根本不敌这些……”盖罗娇指指一只四足“蜈蚣”，“怪物，天幸你们来了。倒不知族长那边怎么样了。” “阿娘会有危险的！”梦娃才听了几句话，就大叫着展动身形，飞上城头，李忆如怕她有失，立刻飞身跟去。 缠着族长阿奴的怪兽比盖罗娇所遇的更厉害，只是数目不多，又加上长老们法力不弱，堪堪敌个平手，也许是兵在精而不在多吧。怪兽也颇聪明，阿奴所持的巫月神刀威力极大，但使巫刀神力时须全力以赴，一刀挥出向前，后背必空，几只怪兽便将她团团围住，这般夹攻使得阿奴只能把巫月神刀当成普通宝刀，不能催动刀之巫力，倒真令她头疼，好几次想跳出圈各个击破，却都被怪兽的毒雾挡了回去。 “阿娘，我来帮你！”梦娃与李忆如一前一后赶到，梦娃人尚未及战区，手中灵蛇鞭已卷向一只离自己最近的蜘蛛，那只蜘蛛长有八足，体形庞大，全身生满绒毛，相貌狰狞可怖，它见梦娃长鞭挥来，也不闪避，张口咬向鞭稍，谁知梦娃手腕略一振，长鞭转向蜘蛛细腰抽去，蜘蛛没防备这一招，被打了个正着，嘶叫了一声，两只大如铜铃的眼恶狠狠地盯着梦娃，突然张开大口，一团绿沉沉的毒气朝着梦娃喷了出去，梦娃虽算使毒行家，见这毒雾颜色也不敢托大抗拒，先避开这一攻击，从旁进招。 李忆如及战圈时，蜘蛛正与梦娃对战，李忆如右手在身前划了一圈，向外一指，一团“三昧真火”击在蜘蛛身上，“劈里啪啦”地烧了起来。蜘蛛猝不及防，一个分神，梦娃灵蛇鞭卷地而进，挥折蜘蛛六足，使蜘蛛不能动弹，再扬鞭下击，蜘蛛一命呜呼。 盖罗娇右手持着一柄宝刀，左手握着天蛇宝杖急射而至，见灵蛇长鞭威力不大，扬手将玄冥宝刀投给梦娃，梦娃接刀在手，内力激活刀身所附巫灵，刀锋上泛出点点妖芒，森森碧雾，一式“弦月斩”斩向围着阿奴的一只两头蟒，另一边的巨蝎见梦娃后背空门大开，两钳开合，径攻了上去，却夹住了一枝玉色莹润的法杖，刚要收钳，宝杖上已发出凛凛神光，巨蝎只发得一声嘶叫便灰飞烟灭。梦娃的刀锋过处，两头蛇已化为脓血。阿奴得了强援，心中大喜，又见凤凰展翅飞来啄去怪兽眼目，于是催动巫月神刀上的妖灵，同一式“弦月斩”弧斩而出，巫月神刀所蕴巫力胜玄冥宝刀一筹，阿奴内力法力又远在梦娃之上，神刀光芒过处，怪兽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作了一片飞灰。 一边梦娃与阿奴母女联手作战，双刀并进，怪兽当者立丧；另一边李忆如举杖施法，大火将怪兽烧得四下奔跑，盖罗娇与长老们就从旁下手，消灭敌人。待得火眼麒麟到来，与凤凰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怪兽们很快便全军覆没。 方透得一口气，众人又听得一个媚声道：“你们果然厉害啊，杀了奴家如此多的孩儿。”话音刚落，一个艳丽少妇带着一阵香风亭亭立在众人面前，目光流动，其媚如丝，几个男长老竟难以自持。少妇有些自得，笑道：“杀了这许多生灵，几位不痛心疾首么？啊呀呀，你们也真下得了手啊。” 阿奴咳嗽一声，男长老个个面红耳赤，心中连叫“不该”，但偏偏管不住自己的眼，时不时地就要向少妇瞟上两下。李忆如与圣姑上上下下打量少妇，只觉她邪气极重，一时不敢轻动。 梦娃年少气盛，叱道：“你这妖女少在这儿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它们伤我白苗如此多人，杀它们是替天行道！” 少妇横了梦娃一眼，娇笑道：“这位姑娘怎么开口便骂奴家妖女，这张嘴哟——”人随声进，在梦娃脸上抚了一下，又飘回原地亭亭而立，盖罗娇离梦娃只有一尺不到，伸手去格居然格空，心下不由骇然。“你少……”梦娃张口才说了两个字，就向后倒去，阿奴连忙扶住女儿，见她面色不变，呼吸仍在，搭上腕脉，跳动也很平稳，与平日无甚区别，但呼唤不醒，不由又痛又怒，戟指少妇：“你对她干了什么！”“僵木毒而已嘛！人生苦短，浮生命薄，中了我这毒，可以千年不死呢！”少妇格格娇笑，似乎做了件功德，又说道：“解药奴家可是没有的……”“我们不找你要！”李忆如沉声道，少妇听这话反是一惊。却见李忆如面色庄严，持杖肃立，喃喃念道：“创始之神女娲啊，请回应你孩子的呼唤，赐给我你的力量，将这一切污秽从这片土地上除去！” 光华从李忆如额前红印放出，少妇花容失色，翻手发出黑光死死支撑，但终究是不敌，只有化为腥风遁去，光华敛去，四方已无争斗痕迹，仍是碧草红花的春日美景，梦娃安然无事，笑搂着李忆如，在她耳边道：“姐，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人生真的很短，但我会尽我的力让苗人在短短百年内活得开心，活得无忧无虑。” “开心又如何，伤心又如何，人死如灯灭，灭了的灯都是一样的，以前的火焰是怎样的有什么关系。”一个娇脆的语音带着一道剑风响起。李忆如抽出背后宝剑反手震出，虽将来剑振开，自已的手也有些发麻，忙宝剑回转护住身体，回身与来敌照面，发现来人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全身着红，明艳照人，手中的一柄长剑嵌宝饰金，十分华贵。“你是谁？”李忆如垂下剑问，和缓了容色。 红衣少女却不回答，见李忆如长剑垂下，便不依不饶，剑挽大浪千重，扑向李忆如，剑风凌厉，破空声甚急，本领倒是不小。李忆如剑尖急颤，一式“星光千点”挡住剑浪，再次问道：“你是谁？”少女抽剑后撤换招，百忙中冲李忆如挤挤大眼，眼比梦娃还要灵动几分，“胜了我就告诉你！” 李忆如一笑向后空翻，姿式曼妙，彩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长剑脱手掷向少女，少女举剑去格，满拟十拿九稳可格开，眼看将两剑相碰，李忆如的长剑竟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子削向少女后颈，少女身子前扑，躲开一剑，举剑朝身后震去，长剑又绕到了她的身前，在少女身周划出一个寒森森的光环。“不玩了！”少女宝剑一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嘟着嘴生气，也不管身周还有利剑。李忆如收回长剑，怕伤着了少女，走上前去拍拍少女的头，“别这样。” “别这样又该怎样？用御剑术来对付我！”少女双手握拳显得十分愤怒。“你知道御剑术？”李忆如问。少女没好气地叫道：“当然知道，我外公是独孤剑圣的好朋友！” “唔？”李忆如看了看地上的宝剑，那柄剑宝光四射，一望即知非寻常江湖人士所有，“你是……”“林家堡林月如的女儿，人称鬼见愁的刘忆灵！”少女依旧不开心。“鬼见愁？好唷，姐，以后有鬼来，我们就把她给推出去。”梦娃蹦了进来，搂住李忆如，笑道，一面冲刘忆灵做鬼脸。“娃娃，你娘不是让你休息吗？身子要紧。”李忆如担心地看着梦娃。 刘忆灵哪里肯吃亏，听到李忆如说的话，跳起身来，捏捏梦娃的耳朵，“娃娃？李家姊姊，这个娃娃怎么做的？会动会说话，好好玩哎！”梦娃一巴掌打下她的手，横眉怒目地瞪着刘忆灵，刘忆灵也睁大眼不甘示弱地回瞪梦娃，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对大眼谁也不肯认输，也不知是真正赌气，还是比谁眼大。小凤凰飞进来，李忆如把它抱在怀里靠在一边墙上打呵欠，一边对着小凤凰说：“这两个丫头好烦喔——” 梦娃、刘忆灵齐齐转过头，四只大眼盯着李忆如，李忆如一笑：“你们不斗了？继续，继续……”刘忆灵的目光滑到小凤凰身上，她只听人提过凤凰，如今真的见着，也不顾生气了，当即开心地扑过去，从李忆如怀里抢过小凤凰仔仔细细地看着，又不住抚摸。小凤凰起初非常生气，只想自己堂堂圣禽，你说摸就摸，太过无礼，但刘忆灵的抚摸十分舒坦，它张嘴打了个呵欠，终于决定不与凡人计较。梦娃看得醋意大发，心中暗骂小凤凰“立场不稳”，一面扑上去要把小凤凰抢回来，刘忆灵自然不肯放手，两人在大殿中你追我赶，拉拉扯扯，骂骂咧咧，中间还夹着小凤凰不开心的鸣叫。李忆如看看神像，神像目中似乎流出一股慈祥，好像也在看着这欢乐的一刻…… “啊——”李忆如的叫声划破了云天，梦娃与刘忆灵猛地停住脚步，转头望向李忆如原来站立的方向，那儿已经没有李忆如的身影，只有一片彩色的衣角在空中飘着下落。小凤凰凄厉地叫起来，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疯般地飞出神殿，振翅向高空冲去，追着一片白云，云中打出闪电，击中了它的身子，彩羽片片飞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