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班长】仙剑聊斋 第六章：鸦头
秀才王文，山东东昌府人，为人诚恳老实，一见女孩子就脸红，所以一直找不到对象
王生的父母早亡，无人操心他的婚事，自己独居惯了，倒也落个逍遥自在，王生十九岁这年，到湖北游玩，经过六河镇，见天色已晚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王生安排好住宿，出门散步时，遇到了同乡的赵东楼，赵东楼出身富商之家，常年出外经商，赵东楼虽大王生十余岁，但二人的关系却很是要好
他乡遇故知，二人不免寒暄一番，赵东楼热情的邀请王生到他的住处小坐，将王生带到了一处别致的院落
王生刚要进屋，发现一美貌女子已在房间里坐着，顿时大窘。赵东楼知道他不好意思，便将那个叫“妮子”的女人支了出去，
赵东楼告诉王生，这里是家小妓院，妮子是这里的花魁，自己现在和妮子相好，便以此为家了，说话间，妮子频繁的近来端酒送菜，王生如坐针毡几次想告辞离开，赵东搂一个劲的灌酒，不让他走，王生只好又坐了下来，
有酒壮胆，渐渐王生的脸反而不红了，酒过三旬，妮子将空菜盘收了出去，赵东楼便大谈起他在妓院中所见所闻的一些风流韵事起来
赵东楼沉思良久，说：不提这个了，咱们喝酒。王生一时兴起，吟起诗来，
王生刚吟完一首白居易的诗，只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到：“看公子年纪轻轻，怎地对人生看的如此黯然？还是多学些积极向上的佳句为好….”一位少女站在门槛外，水汪汪的眼睛一次次细细的打量着王生。
想来是在此路过时听到了他们吟的诗。
王生看那少女眉目含情，仪态秀美，风度娴雅，好似神仙下凡，不禁呆住了，连脸都忘了红。赵东楼开了个玩笑，那少女很害羞，急忙跑开了，王生怅然若失
赵东楼告诉王生:这是老鸨子吴婆的二女儿,妮子的妹妹,小名鸦头,十四岁,平日里嫖客们拿出好多好多的金银去买动吴婆,鸦头却总拿年纪小为由不肯接客,气得吴婆拿鞭子抽她,罚她干重活..赵东楼笑着说:上次我问鸦头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居然说还等着想嫁人哩!
王生听了,一声不吭,呆呆的坐在那儿,赵东楼见他这样就开玩笑说:你要是对鸦头有意思,我可以给你做媒人.王生一愣,随即面带愁容:多谢你了,我囊中空空,不敢想啊
其实赵东楼知道鸦头性情刚烈,老鸨又贪财,这事肯定没戏,说几句便宜话,也好落个空头人情.可王生却当了真,回到客栈连夜把自己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天一亮就拿到当铺去当,连马都卖了才凑出五百文钱出来
中午,王生拿着五百文钱去找赵东楼
赵东楼去找吴婆，吴婆果然嫌钱少，赵东楼刚要离开，鸦头却走进来，向吴婆表示她愿意接生意，
赵东楼后悔不及，但也不好食言，只好帮王生添上这一千文钱，然后回去向王生吹嘘一通。晚上，赵东楼把王生带到了鸦头的闺房，鸦头和王文二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后来，还是鸦头先打破了僵局，说：我听人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不如我们就聊聊天下大势吧
话一开头，两人便越谈越是情投意合，相见恨晚，渐渐地两人开时聊到了自己的身世，王生告诉鸦头，自己是个孤儿，生活很困难，村里有谁丢了东西总会怀疑他，于是他就发奋读书，考上秀才后，家境才稍好了点，每当讲到伤心处，鸦头也听得止不住流泪，随后鸦头也讲述了她在妓院中的生活，
就这样，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苦命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可是，想到明日清晨便要分离，二人都整夜未眠，这时，已是四更天了，王生穿上衣服坐在床边发愁，鸦头躺在他的身边燕喃细语
王生听了，潸然泪下，握着鸦头的手悲伤不己地哽咽
事不迟疑，二人匆匆忙忙收拾了细软，悄悄逃出了妓院，跑到当铺的时候天刚刚亮，鸦头出钱将王生的马赎了出来，又从包裹里取了一棵青草喂给马吃了
王生和鸦头一坐到马上,就感到自己连人带马飘了起来,放开缰绳,拼命奔跑,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当天晚上到达汉江口,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已经两天没合眼的二人又累又困,只好在当地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雪终于停了,鸦头又拿出一颗奇特的青草给马吃了,二人上马后一路飞奔,当晚便赶到了王文在东昌的家中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炉火生起,围坐在旁边烤火,王生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当时急忙出逃也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却对鸦头的奇异本领感到诧异
王生听后低头沉默不语，鸦头以为王生知道内情后就开始嫌弃她了，嘤嘤的哭了起来，直到王生表示绝无二心，这才转泣为喜
鸦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现在是市场经济，在市面上卖什么都可以过活，咱们夫妻二人过粗茶淡饭的小日子就行了
夫妻二人东拼西凑了一些本钱，租了个门面，开了个小饭店，鸦头烧得一手好菜，饭店生意倒也红火
到了晚上，王生清扫房间，摘菜洗碗。鸦头刺绣披肩，绣小香囊，每天也能多少赚点钱，日子过得很富足
贫苦的生活造就了他们勤劳的性格，过去孤独一人，心意凄凉，现在爱侣在旁，感觉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力量，就这样艰苦创业了两年多，家境好了，渐渐可以雇佣伙计和丫鬟了
次日晚上，天空晴朗，秋高气爽，小两口骑马来到灵山，下马徒步走到山顶，凉风习习，鸦头轻咬王生的耳朵：郎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王生说道：怎么不知？今天是七夕啊。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朵花献给鸦头
鸦头心情激动，现出了原形，王生搂着她的腰轻轻地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仙也好妖也罢，你都是我的娘子，无论艰难困苦，我们都要相亲相爱，不弃不离
王生指着天空中最亮的几颗星告诉鸦头：看，那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
鸦头说：可牛郎织女后来也不得不分离啊…
王生拉住鸦头有些冰冷的手：小傻瓜，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天河再宽，挡的住人，却隔不开他们的心，我们也一样，在一起一天就要快乐一天，即使分开了，心也是在一起的….
两人偎依在一起，度过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好景不长，有一天鸦头突然悲伤起来,说：不好了，母亲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可能马上就要来抓我了
话刚说完,妮子就破门而入,拿着绳子要捆鸦头.
妮子越发愤怒,上前一把揪住鸦头的领子,连衣襟都扯断了,王生和妮子撕打起来,打不过,就大声喊人,妮子害怕了,跑了出去.
鸦头说:姐姐回去,母亲肯定会亲自过来,大祸不远了.二人也顾不上拿东西了,手拉手没命的向外逃,刚跑到大厅门口吴婆就赶到了,一尾巴将王文抽倒
鸦头跪在地上,悲悲切切哭个不停,哀求母亲可以放过他们两个,吴婆不听,王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吴婆揪着鸦头的头发,恶狠狠地把她拎走了.王生难过的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少时辰,王生渐渐有了知觉,他缓缓的坐了起来,悲痛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无助的看看四周,看着他和鸦头苦心经营的这个家,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吴婆抓鸦头回去不就是为了钱么,于是王生急急忙忙的变卖店铺,拿出积蓄,带着几十万两的银票骑马赶往六合镇,想把鸦头赎回来,一路上快马加鞭,也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
王生没有办法，只好向北一村一县的寻找，不放过丝毫可以重见爱侣的希望。可是，就这样过了许多年，昔日的白面书生现在也满脸的沧桑，可是鸦头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天，王生走到了北京，从育婴堂前经过，见门口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长得很像自己，很喜欢，就问他叫什么名字，孩子说：我叫王孜
王生暗自凄苦:我娘子都不见了,哪儿来的儿子?估计是哪个同名者的儿子,看孩子聪明伶俐,就花银子把王孜赎了出来,可这样银子就不够了,只好回山东老家再另做打算,回到村里,邻居问都不问就都说王孜是王生的儿子,王生听了很欣慰
王孜渐渐长大,长得英武有力,喜欢打猎,不喜欢读书,乐斗好杀,王生一个人也管不住他,王孜还说自己可以看到妖怪,正好山神庙闹妖怪,害了许多人命,王孜就带着人去找到了妖怪的藏身之处,杀了一只两人多高的蛤蟆,其他的小妖便一哄而散了
有一天,王生在市里买东西,忽然遇到赵东楼,衣衫褴褛,神色惨然,王生把他领回了家,又给他换了身新衣服,不住地向他询问鸦头的情况.
赵东楼告诉王文,吴婆一家已经迁到了北京,当时就是路过山东时把鸦头抓走的,到了北京吴婆将鸦头一顿毒打,鸦头宁死也不接客,吴婆就把她锁到了柴房里…
不久,鸦头产下一子,鸦头日夜保护着不让吴婆接近,但吴婆还是趁机将鸦头打晕把孩子给抢跑了
赵东楼又说:那孩子被丢到偏僻的小巷,听说被育婴堂收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于是讲诉了自己和王孜相见的经过,并问赵东楼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赵东楼说当年搬家时,他因为迷恋妮子,就把货物都贱卖了和她们一起上京,路上一家人的吃穿用住都是由他支付…
到了北京,赵东楼才发现这里的生意很不好做,妮子又挥霍无度,十几年过去,赵东楼带来的十几万两银子被花的精光,吴婆一天到晚向他翻白眼,妮子频频到有钱人家里留宿赵东楼气的肝疼,可却对吴氏母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一天,恰好吴婆外出,赵东楼一边抱怨,一边在园子里走来走去,路过柴房,鸦头趴在铁窗上向他打招呼
赵东楼害怕了,如梦初醒,临走时偷偷去看鸦头,拿去了纸和笔,鸦头含泪写了封信,让赵东搂转交王生,赵东搂就回家乡来了
赵东搂将鸦头的事和地址告诉王生,拿出鸦头的信交给他就要告辞.王生拿出二十万两银票交给他谋生,送走赵东楼后,王生激动的打开信,信上写道:“知道孜儿已经回到你的身边，我所遭受的磨难，东楼君自能一一替我说清楚，出生到这样的家庭里，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现在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幽室之中，鞭创裂肤，饥火煎心，苦苦熬过一天，就象度过了一年，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郎君啊！如果你还记得七夕那日说过的话，还记得汉江口上，你我二人身着单衣，为了取暖互相紧紧抱在一起度过的那个下雪的夜晚。就请和儿子商量着把我从苦难中救出来吧….”
信最后说：“…母亲和姐姐虽然残忍，但毕竟和我有骨肉之亲，定要嘱咐孜儿不要伤害她们，这是我的心愿。”
这年，王孜十六岁了，王生将鸦头的事告诉他，并把信给他看，王孜看了，气的眼睛瞪的铜铃大，几乎要把眼眶裂开，一拍桌子，冲了出去
到了北京，找到吴家，妮子正陪嫖客喝酒，看见王孜，吓的脸都白了，王孜上前一刀将她杀了
妮子的尸体顿时化做一条青蛇，王孜又去找吴婆，吴婆一见他来，一转身就不见了
王孜冷笑一声，挥剑向房梁甩去，一条被刺中七寸的大蛇掉了下来
王孜找来铁锤将柴房的铁门砸开，见到了被冻得瑟瑟发抖躲在麻袋中御寒的母亲，急忙找来皮裘给母亲披上
鸦头问他：你的姥姥和大姨呢？王孜说：已经杀了。鸦头哭着骂他不孝，命他将二蛇葬了，在坟前哭了很长时间才肯走
王生在家等了十多天，王孜把鸦头接了回来，一对患难夫妻终于团聚了。鸦头告诉王生：子不教，父母之过也。经过鸦头的悉心管教，王孜的性格不再那么粗暴了，温文尔雅的象个大姑娘，后来还评上了“山东省十大杰出青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