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歪传 – 第二十六章：奴颜憔悴

　　“灵儿！！”
　　李逍遥猛然起身，眼睛还未适应周围的黑暗，只觉目中隐隐作痛。他汗流浃背的喘息着，好像是进行了百场战斗一般，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求一睁眼便能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伊人。
　　李逍遥缓缓抬起头，微睁双目，环视了周遭片刻，心中不觉一怔。默言道：真的只是一个梦……
　　梦，真的只是梦吗？
　　那样清晰的面孔，那样甜美的笑容，那样高兴的神色，那样俏丽的倩影。
　　这，真的只是梦吗？
　　已是破晓初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拂煦下来，映出淡淡的晨霞，天气清爽，却冷意不减。窗外街上只有两三个人走动的身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李逍遥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忽觉胸口的疼痛阵阵来袭。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无奈，随即又低头看了看熟睡在自己身旁的女儿，不觉微微一笑。
　　他将被子给忆如改好，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下床，走向户外的楼台，感受着破晓的晨风，心中的掠过一丝宁静。这时，晨光缓缓的移向楼台上，毫无保留的倾洒在李逍遥的身上。
　　李逍遥全身一震，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一挥，一道金芒倏的一下窜进他的袖子里。接着，他全身一跃，飞至街上，稳稳落地。
　　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刚才的梦多么真实，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仿佛这一切又按照原来的情节重演。美丽的仙灵岛，迷人的仙女，灵动的荷花，还有那谜一样的水月宫。可是，这毕竟是梦！
　　梦境再美好，也不过是人藏在心底中最深处的记忆罢了。
　　走着走着，李逍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木制拱桥旁。
　　这座拱桥中央有处凉亭，想必也是给人遮风避雨时用的吧。他站在凉亭里，负手而立，双目迥然的凝视着远方。片刻，一声响亮的犬吠从自己左侧传来。接着便传来一声少年的喊叫。
　　那名少年约摸二十岁左右，衣着一身猎装，俨然像一个深居简出的猎人。他一面追喊着，一面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那条狗。
　　李逍遥被这声犬吠惊醒，全然一愣，只见那条狗速度极快的奔向另一侧。那名少年愤愤的哼了一声，这就要追去。李逍遥心下一想：来了好几天，一点关于慕容前辈的事都没有打听到，不如问问山下的人。没准能得到一些线索。
　　李逍遥拦下那名少年，拱手礼貌道：“这位小弟弟，在下路过宝地，欲往东侧仙山之中。请问你可知道现在仙山上还有没有人居住呢？”
　　那少年忽见李逍遥打听路，不觉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个嘛…山上……山上好像是有个人……不！不对~是两个……不对！！不对！！三个……是三个人……”
　　见那少年表情肯定下来，李逍遥继续问道：“请问那三人是何面貌？有无特征？”
　　那少年呵呵一笑，回道：“这个我倒是真知道！我从小就在山上打猎！倒是见过他们几回。”
　　李逍遥一怔，见那少年十分肯定，没准真能从他嘴里打听道一些线索，于是继续问道：“那他们三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那少年回道：“有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我没见过他正脸。只是从远处见过，他身上背着一个盒子，很长很大的盒子，看样子很厉害的！还有一个仙女姐姐，她经常来城里买一些生活用品，我也只是见过两三次。她长得很漂亮呢！许多人都对她很仰慕！听说她心肠很好，也救过不少人！！可是无论别人怎么问，她也不肯向外吐露她住的地方！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山上的青鸾峰上看见她的，所以知道她住在山上！我跟爹说了好几遍，爹就是不相信我！！”少年说着，表情渐渐的不快起来，语气中夹杂着怨恨。
　　李逍遥转而一想，又悠然道：“那第三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那少年想了一会儿，才道：“他是神仙！！”
　　李逍遥一怔，疑道：“什么？你说什么？！神仙？”
　　少年道：“没错！他就是神仙！！我从小就听爷爷讲，在东侧的大山上住着一位神仙！好几百年了相貌没有变过，而且他可以踩着剑在天上飞！！你说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不过……”
　　说着，那少年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李逍遥急道：“不过什么？”
　　少年道：“不过……听爷爷说他是个瞎子……”
　　“瞎子？”李逍遥口中默念道。
　　少年想了想，“没错！他是个瞎子！我只是在山上见过他踩着剑飞，可是他什么样子我一点都没看清，他是瞎子，我还是听爷爷说的呢！”
　　片刻，那少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对了！大哥哥！我想起来了，山上还有鬼呢！很厉害的鬼！上次我去打猎，就遇到鬼了！”
　　李逍遥一愣，疑道：“鬼？那山上的那个神仙为什么不把鬼给收服了？”
　　少年道：“上次我去打猎，在青鸾峰附近就碰到了鬼，我吓得半死呢！结果是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那鬼给杀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
　　李逍遥点了点头，对那少年道：“谢谢你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开怀一笑，“我叫米米！大家都叫我小米！”
　　李逍遥一笑，道：“小米，谢谢你了！”说着，随手拿出一道黄色符咒递给小米，说道：“拿着！这叫金刚咒，把它放到你家任何地方都行。它可以防止妖怪，最近很不太平！这就算你告诉我了我这么多事的报答吧！好好收着，我走了……”说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那个唤名米米的少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符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李逍遥边想着小米所说的事，边考虑着今天要不要上山寻访。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忽然一个倩影映入他的双眸之中。
　　李逍遥抬头一望，忽觉前方的背影甚是熟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那个少女的倩影，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只见前方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少女婷婷玉立在一家包子铺，她似乎囊中羞涩，只是尴尬地在周围徘徊。李逍遥站在路口转弯处，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少女。
　　那少女背对着李逍遥，左手放在身前，以至于李逍遥根本看不见她左手在做什么。而她右手自然垂下，玲珑精致的小手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感觉很吃力的样子。
　　那少女似乎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买些吃的。看样子她好像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只见那少女一转身，左手亮了出来，李逍遥登时浑身一颤！脑子中徒然一片空白！！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少女的左手！！！
　　并不是因为她左手有什么特征，更不是因为她的左手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而是她的左手上拿着的一件东西！叫李逍遥不得不震惊！！！
　　那是一根法杖，一根六尺左右的木制法杖，一根六尺左右木制且整个杖身上缠绕着一条青蛇的法杖！
　　它的名字叫：天蛇杖！
　　天蛇杖——相传为女娲所铸，历代女娲后人，将体内功力，灵力于临死之前注入其中，天长日久，饱经风霜，灵力之强，世间罕见。
　　李逍遥自然之道这天蛇杖的来历，也当然知道这天蛇杖的主人是谁！
　　可是这个女子……
　　李逍遥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名字：灵儿！！
　　可是这名女子明明不是自己的爱妻，怎么会有…..
　　不知不觉中，李逍遥缓缓地迈开了步子。眼睛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名苗族少女，那少女似乎也感觉到身后有些异动。刚刚接过新出路的包子后，整个身体便僵在了原地，警惕起来。
　　李逍遥越走越近，眼前的那少女的摸样也越来越清晰。
　　“阿奴？”
　　李逍遥轻声唤着，只见那名少女忽然浑身一颤，目光一凝，手中的包子登时掉在地上。她轻轻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切。
　　这名少女容貌清秀，长发瀑悬，如黑珍珠般的双眸中，透出李逍遥的摸样。
　　她不是别人，正是李逍遥的红颜知己，白苗族族长——阿奴！
　　阿奴初见李逍遥，心中的感动和激动之情五味混杂，一时间难以表达。思念了好久的男子，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份沉淀在心中的伤感，如果这时还要继续压制下去，那么这便不是爱了……
　　过了片刻，阿奴清晰无痕的面容上留下两道泪珠，樱唇微动，道：“逍遥哥哥……是你吗？”
　　李逍遥同时也悲切的看着阿奴，心中难以忘怀的感情徒然而上，应声道：“阿奴~是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奴满脸泪流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子，心中不觉一笑，纵使自己再累再饿，为了他，也是值得的。想着想着，心底涌出一丝甜蜜和委屈。但却被李逍遥那真挚的眼神所代替，李逍遥走到阿奴面前，轻轻抹下她那两行香泪。柔声道：“不要再说什么了，忆如都告诉我了。阿奴，这么多年了，你还……唉……你太累了，我们回去吧。”
　　李逍遥刚要转身，阿奴一个箭步冲到李逍遥的怀里，死死的抱住李逍遥不放。李逍遥也是一惊，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阿奴啜泣道：“逍遥哥哥……阿奴终于找到你了……”
　　阿奴说话之际，周遭便已围起了好多围观的群众。
　　古时女子以贞操矜持为美，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像李逍遥和阿奴这样，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的，在古代当真是罕见至极！
　　李逍遥也深知这一点，但他却不想让阿奴伤心。只是轻轻的拍打着阿奴的肩膀，试图给她些安慰。周遭民众越聚越多，很多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嘲笑讥讽。阿奴本是苗女，从小在苗疆便是深居简出，根本不晓得中原的规矩，自然也不知道中原的女子如何处世为人的。
　　李逍遥心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于是李逍遥缓缓推开阿奴的肩膀，望着她那水灵灵而略带有些憔悴的眼神，道：“阿奴~我们回去吧……”
　　阿奴一愣，看了看周围的人，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也没说什么，被李逍遥拉着走出人群。
　　两人走了好几条街，才甩开那些市井间的俗民。一路走来，回到了吉祥客栈。
　　客栈内，王小虎、沈欺霜等人刚刚坐位。众人一见阿奴，皆是一脸欢喜。
　　刚从楼下走来的林月如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本已经欢喜至极，一见到阿奴更是合不拢嘴。急忙下楼和阿奴叙旧。
　　王小虎看了看阿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向逍遥道：“逍遥哥！你是在哪找到阿奴姐姐的？”
　　李逍遥神色一怔，道：“偶遇，偶遇……”
　　王小虎道：“啊！！昨天我在找七七的时候遇到过阿奴姐姐！！当时没敢相认，我也只是看到背影！原来真的是阿奴姐姐！！！”
　　就在这时，众人当中的那个小精灵、小古怪李忆如从楼下跑了下来，一看到阿奴也是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仅仅的抱住阿奴，喜道：“阿奴姐姐！！你终于被爹爹找到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真是的，爹爹去找你，怎么也不跟人家说一声！！”
　　说着，忆如望向李逍遥拌了个鬼脸。
　　阿奴望着众人，心中复杂的心情难以表露，只得微微一笑，冲忆如道：“你说什么呢！小家伙！是我担心你丢了才对吧！！”
　　林月如看着日渐憔悴的阿奴，言语上不说，心中也是明白了。阿奴为了逍遥四处奔波，俨然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而她自己却没能为逍遥做些什么，愧疚之际，不免神情上略显悲伤。
　　林月如对阿奴笑了笑，道：“阿奴！这些天为了逍遥大哥也累了不少吧！来，坐下来一起吃早饭吧！等下我把我们的经过告诉你，这几天可有意思呢~！”
　　就在林月如拉着阿奴刚要坐下时，众人猛然发现阿奴手中的法杖，所有人皆是一震。众人都知道，这是赵灵儿的东西。
　　片刻，王小虎惊道：“这……这不是仙女姐姐的东西吗？阿奴姐姐你怎么……”
　　李逍遥也道：“对呀！阿奴，刚才忘记问你了。你怎么会有，灵儿的东西？这跟天蛇杖，不是……”
　　一提到灵儿，林月如心中猛然一震，虽然这些年她知道，逍遥心中还是思念着灵儿，但是从他口中这么清晰的听到的，这还是第一次。月如急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的听着阿奴的叙述。
　　阿奴道：“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忆如被蜀山的那团雾吸了进去，等我在醒来的时候，手里便已经拿着这根法杖了……”
　　林月如见气氛如此沉闷，也是在掩饰自己，便道：“逍遥大哥！阿奴！还有小虎和七七，咱们大家都聚到一起了，今天高兴，就不要提以前的事了好吗？”
　　李逍遥低沉着嗯了一声，便示意众人坐下。
　　李逍遥道：“阿奴和忆如来到这，我很意外。但是既然来了，我想我们义务把事情跟他们交代一下。”
　　王小虎道：“嗯！没错！既然咱们到了一起，那么去找三寒器的任务就一起吧！”
　　忆如和阿奴听得是莫名其妙，刚要问，王小虎继续道：“阿奴姐姐！小忆如！听着，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所以目前我、逍遥哥、月如姐姐和七七我们四个在寻找人界三寒器！至于详细内容，呆会吃完饭去屋里说！以后你们就不要乱跑了，等事情解决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是不是逍遥哥？！”
　　李逍遥看了看满脸欢喜的王小虎，又望了望阿奴和忆如莫名其妙的眼光，只得“嗯”了一声。
　　早饭过后，众人来到李逍遥的房间。李逍遥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向两人讲了一遍。中间自己被清冷仙人打伤的事却只字未提。
　　王小虎疑道：“逍遥哥！我说天鬼皇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让他去了余杭镇？！”
　　李逍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天鬼皇本应该五百年前便被封到锁妖塔里了，若他继续跟着我们，那我们的身份迟早要被曝光。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去保护余杭镇，这样……”
　　忆如忽然问道：“也就是说？我可以看到爷爷了？好诶！好诶！可以看到爷爷奶奶了~~”
　　面对欢喜的李忆如，众人却是笑不起来，沈欺霜担心道：“余杭镇要天鬼大哥才能保护，那么……那么魔界那帮人岂不是……很强……”
　　李逍遥道：“没错！！我们都是一个时代的，所以我们不能走散！一个都不能！如果被孔磷碰到，我们不但会有生命危险，就连历史也有可能被我们改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都会消失……”
　　听到这，众人都是一惊，屋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就连刚才蹦蹦跳跳的忆如此刻也是愣愣的望着爹爹，一语不发。
　　林月如走到忆如身边，轻声道：“如儿！乖，不要给你爹爹添麻烦！如果你相见爷爷，等事情办完，我们一起好吗？”
　　李忆如道：“月如娘亲……人家真的很想见见爷爷嘛……”
　　李逍遥道：“小丫头！你知道吗？我也没见过我爹我娘，我想见爹娘心情不比你想见他们的浅，可是为了大局，即使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即使知道可以看到爹娘，但是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解救苍生！这便是我的责任！而你也有你的责任！小丫头！你总是说你已经不小了，但是你总是在这句话之间徘徊，在这句话之间任性！也许等你真正的了解了爹的这番话，你也许才能真正明白，责任和感情是不能相等的。永远不能！！就像是……灵儿……”
　　李逍遥的一席话，不仅将李忆如当场震住，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阿奴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在他心里，灵儿永远的是最重要的。林月如也是深深的闭上眼，也不再说什么了。气氛一下子就被冻结了，仿佛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过话一般。死气沉沉……
　　半响，李逍遥又道：“小虎、忆如，你们不是说今晚有事要做吗？那我们明天再启程黄山！切记！如果我们有责任，那么一定要把它完成。否则这个遗憾，不是任何东西可以弥补的！”
　　王小虎和沈欺霜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的走了出去，李忆也随王小虎一起离开了。
　　这一天，李逍遥再也没有下过楼，谁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做些什么。就连午饭和晚饭也没有下来过。
　　王小虎、沈欺霜和李忆如三人依昨日的承诺，吃过晚饭后便急忙赶往刺史府。
　　林月如担心李逍遥的身体，便跟小二要了几碗饭，亲自给逍遥端了上去。刚走至门口，发觉他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男子当然是李逍遥，而女声……是阿奴！林月如心底茫然一震，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林月如将手中托盘缓缓放在窗台之上，自己悄悄的走至门前，仔细的听着屋内的谈话。
　　李逍遥道：“阿奴！我……我实在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我已经辜负了月如！我不能在辜负你了！你不明白吗？！！”
　　阿奴道：“逍遥哥哥！我明白！我了解，可是我无法欺骗我自己呀！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便是伤心欲绝，前几日听到你又失踪的消息，我……唉……我知道你爱着灵儿姐姐~我不奢求什么……真的……我真的不想再奢求什么，那样太累了……现在的我，只想再给你吹一次那日我们离别时的曲子，好吗？”
　　李逍遥背对着阿奴，神情惨淡，心中的无限惆怅夹杂的愤懑，长长的叹了口气，片刻，点了点头。
　　阿奴似乎受了很大鼓舞一般，从腰际抽出一根玉笛，挪至香唇边，轻柔的吹了起来。
　　曲调悠扬委婉，轻吟灵动，短短音符之间刻画出一副夕阳送别的画卷。林月如在门外听着曲子，不禁从心底涌出一丝伤怀。她轻声的叹了口气，继续聆听着这如同天籁一般的笛声。久久萦绕耳边的话语，对故人纤纤思念的情怀，化作悠扬回旋的曲调，沁入李逍遥的心底。
　　那一段真诚而又感动的过往，找不到了，但是记忆却是永恒的宝藏。
　　他短短一叹，轻声道：“月如，进来吧！”
　　阿奴一愣，不禁停下吹奏向门外望去。林月如端着饭菜静静的站在的门口，一语不发。待她将饭菜放到桌上后，望着李逍遥，李逍遥转身道：“我李逍遥何德何能！今世竟有你们两位红颜知己！死而无憾了……”
　　林月如道：“逍遥大哥！还记得几天前在蜀山上我说的话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心中想的不是我！我也不在乎的！”
　　阿奴默默低下头，许久，望着自己深爱的男子，道：“逍遥哥哥！阿奴也是！即使你心中想的不是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愿陪在你身边……”
　　李逍遥听着这两位深爱着自己的女子的表白，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嘴上却也只能说“对不起”三个字。可是如今，他连说出这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阿奴道：“逍遥哥哥~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分量是最轻的！但是我没有骗我自己，我也没有骗你！我对你却是最重的！重的，连我自己都无法衡量……我……”
　　李逍遥望着阿奴，柔声道：“阿奴~你和月如不同！你是白苗族的族长！你是大理国的首领！你可以去找寻你想要的幸福！何必为了我这个浮夸浪子而耽误自己的幸福呢？！据我所知……唐钰唐大哥他是喜欢你的吧？”
　　阿奴憔悴的脸上映出一丝哀忧，浅浅道：“他？他早就离开了苗疆……自从我送走你之后……”
　　林月如道：“阿奴妹妹！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逍遥他娶了我……也只是为了负他应付的责任罢了……”
　　林月如此言一出，李逍遥登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是被她言中了还是被她误会了，只是淡淡道：“月如！你何必又提！我……我哪有这么说过？！你……”
　　阿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天蛇杖，若有所思的道：“灵儿姐姐，你真的很幸福很幸福！阿奴真的很羡慕你们……真的……”阿奴语气哽咽，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只见她悄悄转过身，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月如见她这样，又不知和逍遥该说些什么，也随阿奴退了出去。
　　这一晚，三人都无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