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五 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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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四【第二章 初涉红尘】

日期:2009-10-11 19:53 作者:仙剑英雄网

  云天河、韩菱纱二人走到下山的路口,韩菱纱突然说道:“喂,野人,先等一下!”
  云天河回头:“怎么了?”菱纱瞟他一眼,问道:“看你刚才打架那傻样,应该不懂什么仙术吧?”
  天河莫名其妙:“仙术?那是什么?”菱纱解释道:“就是仙人用的法术,不过凡人也可以学,学了这个,以后打架就不用一味乱砍了,念个咒语就行,很方便的。”
  天河喜道:“这个好!能省不少力气。”菱纱继续说道:“而且有些妖怪是不怕砍的,就像刚才跟我们打的那个什么‘魁召’,不会仙术的话遇上它就只能白挨打了。”见天河来了兴趣,问道:“天下的仙术共分风、雷、水、火、土五种,合称‘五灵仙术’,你想学哪一种?”
  天河挠了挠头:“我、我也不知道,你说吧。”
  菱纱叹道:“算了,我把这五种仙术的口诀都念一遍,你觉得自己能记住哪个就学哪个。我可只念一遍,听好了——”
  只见菱纱的神情突转严肃,一字一顿地诵道:“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
  她见天河呆呆地瞅着自己,气道:“怎么?都记下来了?干嘛死盯着我?”
  天河连忙道歉:“对、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他见菱纱的神情,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自己打猎时,也是这么一副神情。可现在这副神情却是由一个活泼狡黠的少女作出,不由得心神一弛,竟忘了听她具体说的是什么。
  菱纱气得要命:“哼,刚说完只说一遍的,你——算了,我好事做到底,再说最后一遍!”随即诵道:“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水之润下,无孔不入;火之炎上,无物不焚;雷之肃敛,无坚不摧;风之肆拂,无阻不透;土之养化,无物不融!”这次她心里有气,念的比刚才快了许多。
  念完一遍,只见天河低着头,反复念叨着:“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火之炎上,无物不焚……土之养化,无物不融……”竟将刚才的口诀背了个八九不离十。菱纱不由暗赞:“这野人,记性倒是不错!”又等他背了两三遍,方才问道:“喂,想好学哪个了吗?”
  天河挠挠头:“那个……火的仙术是不是很厉害?我学火的!”菱纱笑道:“你还挺会选的嘛!火的仙术练好了,一下子就可以将敌人烧成灰烬,算是非常厉害的仙术了。”
  天河大喜道:“那太好了,等我练好了这门仙术,以后在山上肚子饿了,只要见到只山猪,一念咒语,就有烤猪肉吃了!连火都不用点了!真是太方便啦!”
  菱纱大汗:“这野人,居然想用仙术烤猪吃,真是……”眼看天色将晚,说道:“走吧,我们下山去。”
  天河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菱纱,谢谢你教我这么好的仙术,以后我练好了,一定请你吃烤猪肉!”
  菱纱的脸上不觉一红,连忙别过脸去说道:“哼,要不是这山上野兽太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来,这天底下多少人做梦都想学的五灵仙术才不会轻易教给你呢……既然学完了,就赶快下山吧!”天河应道:“好!”两人随即向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看见山道旁边趴着一只山猪,似乎正在睡觉。天河喜道:“看我用仙术烤山猪吃!”随即念动咒语,可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天河心急,又念了一遍,还是没有效果。
  眼看身旁菱纱一脸嘲讽的表情,天河大急,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又费尽心力念了一遍,只见山猪尾巴尖上突然燃起了一点火星,天河一喜,那火星却又熄灭了。山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看见天河拿着剑站在旁边,大吃一惊,头也不回地跑了。
  天河尴尬地说:“这、这仙术这么难学,我不用了。”菱纱不屑道:“什么难学?是你自己太笨!”
  其实菱纱说的也不完全对,但凡能用好仙术的人,固然自身资质不能太差,自己的体质气道亦不能与所修仙术相冲突,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要勤加修炼,所谓“一年练剑,十年练气”,对于体内真气修炼的辛苦程度,尤胜于外在的武功。天河资质其实不差,所练之火系仙术亦正好符合其体质,但现学现卖,对仙术的熟练程度不要说跟高手相比,就是与菱纱相比也是远远不及,自是不能收发由心。但倘若勤加修炼,假以时日,进境自是一日千里,不可限量。
  两人一路下山,路上又少不了和野兽打斗,天河又试了多次仙术,却是失败者众,成功者寡,索性不再使用,左弓右剑,倒也打跑了不少野兽。偶有难对付的,菱纱就在一边用仙术帮忙。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山下。
  山脚下是一个小村子,除了村中央一座较大的祠堂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惹眼的建筑。这一日正是端午佳节,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在村中闲逛聊天。
  云天河从没下过山,见到此景自是惊讶不已:“哇~人好多!竟然有这么多人!”韩菱纱怪道:“大惊小怪,没见过人多啊?”天河还是一脸讶异:“是、是没见过啊,人原来这么多啊……”
  菱纱知他不通世事,咳嗽一声,郑重地道:“记住了,山下和山上不一样,不是只比谁的拳头硬,凡事都要讲个规矩,就像老百姓要听当官的,当官的要听皇帝的……”
  天河问道:“那个叫‘黄弟’的,很厉害吗?剑法如何?”菱纱摇头:“我又没见过皇帝,哪知道他会不会使剑啊。反正他权力很大,只要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人都得掉脑袋……”
  天河惊讶道:“这么厉害?那不是已经到了爹说的以气御剑的境界了?”
  菱纱连连摇头:“哎呀~这跟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嘛。”心想跟他说不明白,便道:“天色不早了,我去找一下这个村的村长,今晚借住在村长家好了。”刚想走,又有些不放心,一字一板地对天河道:“听好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不~许~惹~麻~烦!”天河连连点头,菱纱这才离开。
  云天河闲着没事,信步走到了村里的集市里,看见集市上摆的东西,只觉这样稀奇、那样古怪,忍不住拿来摸摸看看,却是一样不买——他也没有买东西的概念。如此一来,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他却浑浑噩噩,不以为意。
  走到最后,云天河来到一个卖粽子的摊旁。这摊主却是个好卖弄的人,一见天河过来,连忙吆喝道:“又香又好吃的粽子咧!只有端午节才吃的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来来来,小哥尝尝看吧?”
  天河没见过粽子:“这个,真的好吃?”摊主得意道:“哈哈,那当然!看你打扮是附近村子的猎户吧,居然不清楚我李家这块大好招牌。来尝一个吧,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说着便递了一个粽子过来。
  天河将整个粽子——连同粽叶——放进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半天,好容易才吞下去:“唔,不好吃、不好吃!这东西三两口就吃完了,外面的壳还嚼不烂!”
  摊主看傻了,半晌才道:“我说小哥,你和我说笑呢?”天河噎得直摇头:“这种东西哪比得上香喷喷的烤肉,你们吃这个,难怪长得不结实,看我下回猎几头山猪来送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摊主急了:“哎,等等!你还没付钱呢!”天河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钱?什么东西?”那摊主怒道:“一个粽子一文钱,招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这是小本生意,你可别吃霸王饭坑人呐!”天河一脸不解:“可是,是你要我尝尝,我才吃的。”
  摊主勃然大怒:“好哇!你想赖帐?岂有此理,来人呐——”
  一道红影飞奔过来,正是韩菱纱。她刚刚安排好今晚的住宿,正在街上四处找天河,突然听到他和那摊主的争吵声,急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摊主见来了人,胆子更大了起来:“这位姑娘来的正好,你评评理,这小子吃东西不给钱,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岂有此理!”
  云天河委屈道:“是他让我尝尝看,我才拿起来吃,又不好吃……”
  摊主怒道:“岂有此理!你敢瞧不起李家的手艺?!”敢情这摊主没上过什么学,偏又爱装文士风度,不愿说骂人的话,又没什么词汇,一句“岂有此理”短短几句话里让他重复了三遍,也够难为他的了。
  韩菱纱赶忙道歉:“对不住,我这个朋友不懂世事,也不会说话,他欠你多少钱,我赔就是!”心里暗怒:“云天河,我竟然相信你不会惹麻烦,可恶~~!”
  那摊主见菱纱服软,更来劲了:“别跟我谈钱,俗气!钱财事小,名声事大!让这小子乱说我李家的粽子难吃,我以后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真是岂有此理!”越说嗓门越大,直引得路人纷纷上前围观。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听路中央传来一个更大的嗓音:“混蛋!给我站住!”
  云韩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矮胖村汉掐腰站在路中,冲着一只母鸡大骂:“混蛋!还不给我乖乖滚回鸡窝!”那母鸡却不惧他,硬是不肯回去。那村汉连扑几次,可惜自己太胖,动作太慢,每次都让母鸡躲了开去,自己却累了个气喘吁吁。
  围观众人中传来了嘲笑声:“哈哈,宋大叔你还是老样子,吼得最响,抓得最慢,还是回家请你老婆来抓吧,哈哈……”那村汉宋大田涨红了脸:“谁、谁说的!我今天非教训它不可!别以为能生几个蛋我就治不了它!瞧我宰了它炖汤!”
  天河听了周围人的嘲笑,见宋大田下不了台,有心帮他圆场,便顺手搭剑上弓,一剑射了过去。那母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这是剑”却从地上飞起,回到了天河手中。
  天河和菱纱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旁边人却无不吓了一跳,议论纷纷。“这、这是怎么回事?”“剑怎么会自己飞回来,八成是妖法……”“太可怕了,这把剑是不是成精了……”胆小者甚至连退几步,生怕“剑妖”看自己一个不顺眼,把自己像那只鸡一样来个“透心凉”。
  宋大田见自己的母鸡惨死,怒气冲冲地向云天河冲了过来:“你!你居然杀了我家小花!!”天河还没觉出气氛不对,高兴地说道:“呵呵,它凶得很,你又说要宰了它,我顺手帮你一把嘛……”宋大田勃然大怒:“臭小子,我饶不了你!”
  菱纱情知不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叔你冷静点,有话好说。这只鸡,我、我赔钱就是!”宋大田怒气未消:“赔钱?你赔得起吗?!我这可是一天能下四只蛋的宝贝母鸡,臭小子不知用什么古怪法子把它弄死了,以后我们全家靠什么吃饭啊!”
  天河懵懂道:“靠什么吃饭?不就是靠自己的一张嘴吃饭吗?有什么可着急的?”
  菱纱哭笑不得,宋大田却是怒从心头起,卷起袖子就要揍天河。只听刚才那个摊主道:“且慢!揍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他头一个得罪的是我,宋大叔你先让让!”
  宋大田回头瞅了那摊主一眼,不屑道:“你也要揍人?就凭你身上那几两肉?”那摊主红了脸:“打架我可不行,不过,嘿嘿,我有帮手!”说完向路另一边大声喊道:“王大哥,这里有人吃霸王饭,你可得给大伙主持公道啊!”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王魁山在此!谁敢吃霸王饭!”声音未落,只见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魁梧的身躯走了进来。这人足有九尺高,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双大眼圆睁,炯炯有神,目光扫过之处,众人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见他巍然端立在此,有如门神一般,不怒自威。
  那摊主得意道:“这位王魁山王大哥是我们村的大力士,年年都在端午节扮钟馗,他的力气可不比真钟馗小,专门负责对付那些捣乱的家伙!”随即指着云天河和韩菱纱说道:“王大哥,就是这两个家伙!尤其是那个男的!”
  王魁山喝道:“吃霸王饭的,来来来!来跟俺较量较量,看你还敢不敢白吃东西!”
  菱纱急道:“你们别不讲道理,我明明说了要给钱的。凭什么打人?”那摊主冷笑:“给钱就完事了吗?这小子随意败坏我家名声,拿什么赔?”
  天河却被惹火了:“菱纱,打就打!他们不讲理,我按他们说的做,还要被揍!就算他们的大王来了,我也不怕!”说完,向着王魁山就冲了过去。
  王魁山没想到这小子说打就打,而且竟然主动来攻击自己,连忙原地蹲了个马步,两掌向前推去,天河也是双掌推出,嘭的一声,四掌对在了一起。
  两人使的都是同一招,名叫“老汉推车”,这一招拼的不是花样精巧,而是实实在在的力气,谁要是力气逊于对手,必然难以抵挡,只有变招后撤,先机便被对手尽占。若是两人力气相当,比的便是谁内力充沛,若有一人难以继续支撑,也是必败无疑。
  本来,天河虽然从小以打猎为生,久经锻练,体力强于一般少年,但毕竟年纪太小,不是那正当壮年的村汉的对手。但王魁山突见天河出手,连忙下蹲自守,生怕被天河的冲劲击倒,如此稳是稳了,力量发挥上却大有阻碍,再加上天河凭着一股血气之勇,突然发力,力道颇为强劲,一时间竟和王魁山拼了个不相上下。但是时间一久,双方体力上的差距便渐渐显现出来,天河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珠,一时虽未露败象,但已有些力不从心。
  韩菱纱看出其中奥妙,暗暗着急,忽地纵身而上,绕到王魁山的后面,伸手向他后背点去。
  王魁山一和天河交上手,初始颇为吃力,后来天河力道渐渐减弱,已难抵挡自己掌力,心知自己已操胜券,不由得轻松起来。此时看到韩菱纱上场,手中并无兵刃,暗笑:“这野小子都不是我对手,丫头片子能顶得甚事。”刚想出言嘲笑,忽觉背心“至阳”穴一麻,掌上力道尽失,立时被天河推了个跟头!
  所幸,天河掌力已减,最后一推时也稍有留情,王魁山只是摔了一下,并未受伤。但这场打斗的胜负,显然已经分出来了。
  王魁山满脸通红:“厉害,俺不是你们的对手!”他自三十岁以来,在村内从未遇过对手。这些年一直听别人吹他捧他,自己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众人大多暗赞这对男女武功高强,也有不少人对那摊主和宋大田的作为颇为不以为然,眼看打斗结束,便自纷纷离去。那摊主和宋大田眼见王魁山落败,自知不是二人对手,也不敢再上前理论,只好暗自咒骂,出出胸中的闷气。
  菱纱眼看一场纠纷即将平息,暗自松了一口气,拉着天河就往外跑。不料,刚走几步,天河就被一位围观的婆婆拽住:“咦?这孩子看起来眼熟得很呐……像,真是像,这眉毛、这眼睛,和云家那惹祸精十几岁时没两样……”
  她这么一说,旁边立刻过来好几个人,仔细看着云天河。其中一人说道:“咦,他不就是那个云天青吗?!不对不对……年纪差太多了,可是……怎么这么像?”
  天河听他提起父亲,奇道:“你认识我爹?”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叫喊声、愤怒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好哇!原来你是那混帐的儿子!你爹回村了没有?!我可要找他算帐!”“谁说云天青回来了?找他算我一个!”“云天青那混帐小子的事我记得最清楚了!从小就不学好,三天两头骗我糖吃!”“隔壁阿香喜欢我,云天青那小子他偏要和我抢!幸好阿香有眼光,最后还是做了我老婆!回来得正好,我正要揍他一顿!”“有一回这混帐趁我醉酒,把我扒光了衣服扔在路上,脸都丢光了!”
  天河和菱纱没想到突然节外生枝,均是措手不及。天河听着别人对父亲的辱骂,心中极是悲愤,两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菱纱看他这样,心里也甚是难过。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一片混乱之际,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够了!今日乃是端午佳节,在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旁边的人立时安静下来,只见一个瘦削的老者走了过来,一身青色长袍,满脸都是严肃之情。宋大田见他来到,喜道:“村长,你来的正好!来替我们评评理!这小子……”
  那村长厉声打断了他:“端午节这等日子,你们竟然在此喧哗胡闹,还有没有祖宗礼法了?!”宋大田登时矮了半截,吓得不敢再说了。
  村长转向韩菱纱,正色道:“韩姑娘,我念你一个女孩孤身在外不易,才答应让你留宿村中,可不是让你招惹是非!”菱纱急道:“村长,我们不是——”
  天河见村长不由分说就责备菱纱,心里的气一下子发了出来:“你干嘛?!爹说过女孩子是要好好对待的,不是拿来凶的!”
  村长瞅了云天河一眼,突然吃惊道:“你是——云天青?!不对……”旁边有人插嘴:“村长,这小子说云天青是他爹!”
  村长脸色大变:“是谁让他进村的?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菱纱大惊:“村长?!”村长喝道:“云天青早已不是云家子孙,和他有亲缘之人也不得留在这太平村中!”
  天河吃惊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长朗声道:“看样子你爹也羞于向你提起旧事。也罢,不管你来此何意,今日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说这村里的大事和规矩!”周围的人立刻鸦雀无声,看来这村长在村里的地位着实不低,众人都怕他三分。
  只听村长肃然道:“我云家先祖因镇守边疆有功,得以被朝廷恩赐修建祠堂,并将原本的云家村赐名‘太平’。我云家能得此殊荣,真是皇恩浩荡!”说着说着,语气突转严厉:“可是这几代,云家未再能有人入仕,已是愧对皇恩!更想不到到了这代,本家竟出了一个浪荡子云天青,不遵礼法,行止违和,实是家门不幸!家中长辈痛心疾首,我云靳身为叔父,更是严加管教,奈何此人屡教不改,已在多年前被逐出家门,永不得返!”
  旁边有几位年老的婆婆感叹:“唉,云家人虽然读过圣贤书,对那孩子却一点也没办法……”更有人幸灾乐祸:“哼,这等不肖子,早就该赶出去了!”
  天河一脸愤怒,韩菱纱也看不下去了,拉着天河往外走,愤然道:“天河,我们走!他们除了骂人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云靳朗声道:“韩姑娘此言差矣,今日乃是就事论事,绝非如市井谩骂一般有失体统。”
  韩菱纱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极为愤慨的表情:“村长不知有时候人言快过刀子吗?天河是天河,他爹是他爹,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小辈,还真是客气啊!”
  云靳大怒:“放肆!”旁边几个人也跟着帮腔,“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村长无礼?”“太平村岂由得你们胡说八道?”“还不赶快走!不然别怪我们动粗!”种种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云韩两人再不回头,一路离开了太平村。
  村外乃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尽头,耳旁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声。菱纱看了看四周,叹道:“唉,我们可得快点走,要是在天黑之前赶不到寿阳,就得睡树林了,我可不干!”说完看了天河一眼,见他脸上颇有愧疚之情,便宽慰道:“哎,算了,这不关你的事,那个村长脾气这么差,请我去我还不在他家住呢!”
  天河嗫嚅道:“菱纱,谢谢你……”
  菱纱笑道:“好了,野人!这林子里野兽多,你在前面开路吧!”
  天河心情好了不少,高高兴兴地冲在最前面:“好啊,我开路!哈哈~”
  菱纱心里暗笑:“真是一副傻样,刚才还气得要死的样子……”
  林中野兽见了天河,多半躲到一边不敢露面;有几个胆大的上来拦路,却不是被砍了爪子,就是被射了后腿,吓得没命逃窜,哪里还敢打两人的主意。可是这林子本就甚大,更有不少岔道,害得两人走了不少冤枉路,眼看天色已晚,只能想办法找地方先歇下来。天河本意睡在林中算了,可菱纱死活不同意,只得又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庞大的湖边。
  菱纱看了看周围环境,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天河却被那水潭迷住了,惊讶地道:“哇,好大的水潭!这就是‘海’吗?!”
  菱纱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强迫自己对自己说:“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懒得理这白痴……”心想还是找点事做,不然非被这野人气死不可。见水边有几块木头,便过去捡了起来。
  天河看着菱纱的举动,奇道:“咦?菱纱,你做什么?”菱纱应道:“生火啊……不知怎么了,今天特别累,早点歇息吧。”见菱纱手中并没有打火石,费了半天劲也点不着火,天河疑道:“这样……能生火吗?”
  菱纱微感尴尬:“打火石被我弄丢了……应该也不会很难吧?没听说那些大侠在野外还有生不起火的。”
  天河连连摇头:“菱纱,你搞错了!”说着向离水较远的一棵树下跑去。菱纱正感奇怪,只见天河从树根旁捡了几块木头,抬头望了望风向,又向另一边跑去。喊道:“菱纱,来这边!”
  菱纱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得跟了过去。只见片刻之间,天河已将捡到的木材堆在一起,不知用什么方法点好了火,手脚之快,委实惊人。
  菱纱惊道:“你……怎么这么快?”
  天河笑了笑,道:“太靠近水边的木头不容易点着,就算点起来,烟都熏得够呛了。还有啊,想睡觉的话,一定不要在上风处,不然野兽的鼻子那么灵,等你一觉醒来说不定已经在它肚子里了。睡觉最好找下风的地方,像这里就不错,而且这四周都是芦苇,不容易被发现……”
  菱纱愣了,她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认经验不少,没想到在生火和露宿这两件小事上竟也有这么多的学问,自己却全然不知道。暗自惭愧之余,不由得对天河刮目相看,赞道:“好厉害,难怪你能做山顶野人这么多年!”见云天河一脸疑惑,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又连忙解释道:“啊,不,我这绝对是夸你!”
  天河傻傻地笑了:“是吗?这些都很平常啊,没什么、没什么,哈哈~”
  菱纱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疑道:“咦,你听到没有?好奇怪的声音,像很大只的虫子……”天河脸一红:“那不是虫子……是我肚子叫,我饿了。”
  菱纱笑道:“嘻嘻,不早说,那我们吃干粮吧。”天河奇道:“干粮?那是什么?”
  菱纱又是差点晕倒,心想:“刚才还觉得这野人懂很多东西,很了不起……结果该懂的还是不懂……”见天河一脸疑惑,索性拿出几块干粮放在地上:“喏,这个就是干粮,可以吃的,我们分着吃吧。”
  天河拿过一块,立刻塞进了嘴里,看来他的确饿坏了,三下两下就吃完了,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如此下来,不一会就吃掉了七八块。只听天河抱怨道:“唔,这个‘干粮’怎么比那个粽子还难吃,又干又硬,吃得好噎……”
  菱纱不悦道:“出门在外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哪来这么多挑剔。”
  天河突然问道:“菱纱,刚才那个摊主管我要的那个什么‘钱’,是什么?”
  菱纱叹道:“唉,你还真是笨啊,连钱是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到了山下,吃的用的,都要拿钱去换。”随即哼道:“这回算你运气好,万一在城里遇上官差,把你抓到衙门关起来,看你怎么办!”
  天河奇道:“关豺是啥?牙门又是什么东西?”
  菱纱没办法,只能一个个解释:“如果有人不守法令,就会被抓去关起来,严重一点说不定还要被杀头,负责抓人的就是官差,关人的地方就是衙门。”顿了顿,怕天河再问下去,索性又解释道:“至于法令嘛,是皇帝定的,他说什么大家都得听。”
  天河听得甚是新奇,笑道:“呵呵,那个关豺又不一定打得赢我,遇上他我也不怕。”菱纱连连摇头:“不是说过吗?别总比谁的拳头硬。要跟官府对上,就凭你一个人,有几条命都不够。”
  天河想了想,突然奇道:“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加一起两条命。”
  菱纱一惊:“你!……”随即脸上一红:“你少乱说!我、我又和你没什么关系,干嘛帮你……”
  天河也看出菱纱表情有变,奇怪道:“菱纱,你怎么脸红了?”
  菱纱急忙掩饰:“多话!是火光照的,才不是我脸红!”连忙转回话题:“总之如果有人告诉你那东西是拿来卖的,你想要就得拿钱去换!没钱问我要好了,太多了我可不帮你出。”
  天河似懂非懂:“哦。”想到自己与菱纱相识仅仅一天,她却帮了自己许多忙,教了自己许多东西,不禁感谢道:“谢谢你,菱纱,你对我真好,除了爹以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菱纱又是一阵脸红,幸亏此时她背对天河,天河看不到她的表情,哼道:“胡说什么,你这辈子才认识几个人,又哪里知道谁真正对你好。”
  天河自信地说:“我当然知道。爹说过,对你好的人,不一定看得出来,要用心去体会,这和学剑术是一个道理,不能只看外表。”
  菱纱叹道:“你爹虽然过世得早,可教了你很多东西,不像我,连话都没和爹说上几句……”天河奇道:“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说话?”菱纱悲伤地说:“就算爹娘在世的时候,我们、我们也不住一起……唉,家里人只有伯父对我好……”眼神迷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天河虽然看不见菱纱的表情,但从语气中也能隐隐感到她的难过,便不再追问,免得惹她伤心,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捡着地上的干粮吃。
  过了一会,菱纱见天河不说话,以为他又不明白,强颜说道:“哎,瞧你那副呆呆的样子,天底下什么事都有,只是你没见过罢了。不说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比平时累,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好去附近的寿阳城。不管要办什么事,都还是大城里方便些。”说完便自己找了块离火堆近的干燥地方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只听天河说道:“可是……我还没怎么吃饱……”菱纱道:“没吃饱就再吃啊,这种事还用问我?”天河又道:“但是……干粮没了。”
  菱纱有些不耐烦:“你烦不烦呐?我要睡觉,安静点好吗?”刚想睡,突然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等等!你说什么?干粮没了?!”眼看地上一片空白,大为恼火道:“你!简直是饭桶!饭桶猪!三天的干粮被你一顿就吃完了,居~然~还~没~吃~饱?”天河见菱纱发火,急忙解释:“其实也不是一点没饱,就是怕夜里会饿……”
  菱纱怒道:“哼,干粮我都没吃几口,全被你吃光,要喊饿也该我先喊。”心想只有明天去寿阳买干粮了,忿忿道:“哼,懒得理你了,我要睡觉……”随即倒头就躺下了,再也不理云天河的说话。
  这下子可苦了天河,他平日以打猎为生,翻山越岭乃是常事,一日下来体力消耗甚大,因此食量也超出其他少年许多。今日早晨起来发现耽误了给父亲上香的时辰,吓得连忙补上,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饭?紧接着又追猪入洞、剑射菱纱、苦战魁召、误击墓穴,所耗体力之多,不下于连打一整天的猎。接着又走了一大截山路和树林,到了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菱纱食量甚小,她够吃三天的干粮,又岂够天河此时所需?
  天河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到旁边就是树林,随即悄悄起身,准备前往林中打些猎物来吃。刚走到路口,忽听得韩菱纱问道:“咦?你要去哪?”菱纱本也未睡熟,她甚是警惕,听见有响动,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天河要走,不由得奇怪。
  天河道:“我去猎熊,那个干粮不够吃,又饿了。”菱纱急道:“荒郊野外,又是大半夜的,太危险了吧?”天河自信地笑笑:“不会不会~熊就是夜里才出来比较多。你在这等我,我请你吃烤熊肉!”菱纱一脸担心:“可是,这又不是青鸾峰,你对附近不熟……你别去了,我——”
  天河看着菱纱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呵呵,我懂了,爹说女孩子胆子都很小,你一个人待在这会害怕吧?放心,我不去了,肚子饿最多再想别的办法,我先保护好你。”
  菱纱放下心来,嘴上却不服软:“哼,你懂什么懂,自作聪明的傻瓜!我、我才没那么娇气呢。”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嘻,你看!”
  天河眼前一花,只见地上已多了三个粽子,不由得又惊又奇。
  菱纱得意道:“哼哼,吓一跳吧?姑娘我顺手牵羊,不不不,是神机妙算,早就准备好了。那个摊主好讨厌,明明说了要给钱,他还纠缠不休,摆明是欺负人!这下也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少欺负老实人。”
  天河想起刚才的话,疑道:“可是……你拿了粽子,我没见你给他‘钱’。”菱纱狡黠地一笑:“都说顺手拿的了,还给什么钱?”随即正色道:“对了!先说好,你可不能学我,这次是那些村民错在先,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
  天河想了想道:“哦……蛮公平的嘛,先不仁后不义,我知道了。”瞅了一眼地上的粽子,又皱起眉头道:“可是这个什么‘粽子’不好吃,里面还好,外面的壳嚼不烂!”
  菱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怎么会有人连粽叶也吃下去!”好容易才忍住笑声,道:“来来来,你过来,看我大发善心,帮你把粽叶剥了,你再尝尝!”说着剥开一个粽子递了过来。
  天河一吃,赞不绝口:“唔,好香!和烤的肉不太一样。”这下他知道了吃法,不等菱纱帮忙,自己剥了起来。
  菱纱笑道:“饥时百味香,有三只粽子也是好的——”话未说完,突然惊道:“咦?你、你又全部吃完了?!”只见天河如风卷残云,另外两只粽子瞬间进了肚子。他见菱纱吃惊,才想起菱纱一个还没有吃到,心里不好意思,只得哈哈傻笑起来。
  菱纱怒道:“傻笑什么?想蒙混过去?我可是一口还没吃,肚子咕咕叫呢!”
  天河心里过意不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喜道:“等一下!菱纱你别气,我让好吃的自己送上门来!”说着跑到林边,冲着林中“哦咿”“哦咿”喊了好几声。
  菱纱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从后面狠狠地给了天河一拳:“三更半夜的,杀猪啊!”天河忍住痛,笑道:“不是,刚才我学母山猪叫,公山猪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被引过来。呵呵,春天这招特别管用,就不知道夏天灵不灵了。”
  菱纱听得一愣,随即满脸通红,怒道:“你!好粗俗!”羞怒交集,只觉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如同火烧一般,十分难受。
  天河仔细倾听林中声音,没注意菱纱的表现,没过一会,喜道:“你听,有动静了!来了来了,烤山猪!”菱纱稍感放松,疑道:“真、真的吗?”天河十分兴奋:“那当然,你看——”
  天河话音未落,只听林中响声越来越大,突然,一只怪物伸出头来,脸上斑纹纵横,獠牙外露,面目狰狞,显然不是山猪或其他野兽,而是成精的妖怪。天河、菱纱均是大吃一惊,急忙退后了几步。那妖怪大吼一声,竟将面前的一棵树拦腰击断,旁边又是一声怒吼,转眼之间,竟又来了一只妖怪。两妖如人一般,以两脚站在地上,足有一人多高,两只巨爪在胸前挥舞,利爪锋利如刀,眼中闪着残忍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菱纱心中暗骂天河乱喊乱叫,竟惹来这等怪物;天河也是一脸不解,不知在山上屡试不爽的法子怎么会突然失灵。眼看面前妖物目露凶光,显是已将自己二人当成了口中之食,两人背后就是水潭,实已无路可退,只有奋力一拼,方有生望。菱纱心中胆怯,退到火堆旁边,意欲以火吓走妖怪;天河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拔出木剑冲着一妖就冲了上去。那妖怒吼一声,巨爪抓向天河,却被天河躲开,另一爪又是一扫,险险擦过天河后心。天河也是一惊,随即脚步加快,想绕到那妖后面再行攻击,不料那妖也是如此想法,双方互相环绕,谁也不敢稍有大意。那妖虽然身高力大,爪利牙尖,却颇有些笨拙,几次都险些被天河从后偷袭,只是凭着巨爪威力,使天河心有顾忌方才支撑下来。
  就这样,一人一妖纠缠许久,天河体力渐渐不支,忽地身形一慢,竟被那妖抓在爪中。那妖用力一提,天河两脚悬空,竟被生生带离了地面。那妖张开大口,向天河颈中咬去!
  那边韩菱纱与另一妖正苦苦缠斗,眼见天河遇险,惊道:“天河!”嗓音因恐惧和焦急都变了调,几乎已不似人声。
  却听那妖大吼一声,吼声中充满了凄厉之情,胸前赫然插着天河那柄木剑,眼中流露出愤怒和不甘之意,轰然倒地。天河掰开妖爪,稳稳地站在地上。
  原来天河自知体力不济,再行拼斗下去,只怕必定是少胜多败。于是甘冒大险,让妖怪抓住自己,借以靠近妖怪身体,从而一击制敌。天河从小打猎,动物中以小抗大,多有这等诈败装死的法子,天河自是知之甚详,想不到今日竟成了救命之法。但天河这一着却也着实险到了极处,那妖怪皮糙肉厚,天河所持又是一把木剑,倘若刺在别处,那便与给妖怪挠痒痒无异。但天河这一剑,正刺在妖怪的心脉上,有如兽之咽喉、蛇之七寸,便是一柄木剑,也足以要了妖怪的命。
  那边菱纱眼见天河无恙,一颗芳心方才落回胸膛。然而就在刚才一瞥之间,自己步伐稍缓,与她对敌的妖怪眼见有机可乘,一爪横扫,菱纱不及躲避,急忙右手短剑刺出,想刺伤妖爪。不料菱纱忘了,自己右手中短剑已被魁召击弯,并无半点威力。只听“呯”的一声,那柄短剑已被妖怪击飞,那妖顺势巨爪划下,在菱纱右腿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登时血流如注。
  天河见菱纱受伤,急取身后长弓,“这是剑”瞬间射出,划出一道蓝色的光影,正穿过那妖后心,那妖哼都没哼一声,立时倒毙。
  菱纱受伤着实不轻,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天河急道:“菱纱,你怎么样?这么多血,有没有伤到骨头?”菱纱呻吟道:“好晕……别大呼小叫,快扶我到火堆边上……”
  天河扶起菱纱,正想向火堆走去,忽听得湖面上又传来妖怪的吼叫声,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天空中妖吼连连,又有三只同样的怪物袭来,尤为可怕的是,那三只妖怪均是背生双翼,在空中飞翔自如,道行比起刚才那两只自是不知要深了多少。眼看妖邪吼声渐近,菱纱知道自己伤势不轻,难以逃走,急对天河道:“天河,你快跑吧!别管我,往东边跑,快!”
  天河急道:“不,我不走!你没有不仁,我不可以对你不义!”菱纱又气又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你这笨蛋倒学得快……真要你我两条命搁这儿了吗……”
  天河眼看妖怪就要飞到身旁,急忙搭剑上弓,冲着最近的一只妖怪射了过去。可是那妖巨爪一挥,平地卷起一阵大风,将长剑硬是吹失了准头,眼看天河兵刃已失,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就在两人绝望之际,忽觉眼前一亮,只见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银白色的小剑,在月光之下,闪着凌厉的光芒。转眼间,小剑分成几堆聚拢到一起,形成几柄巨大的光剑,直向那三只妖怪射去!为首的妖怪不知厉害,巨爪向光剑挥去,可是什么也没有碰到,那光剑透过巨爪,直刺入妖怪的胸膛!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哀嚎,另两只妖怪见事不好,扭头想逃,可是光剑快如闪电,几乎是同时就刺穿了他们的心脉。轰的一声,三只妖怪瞬间化作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柄光剑刺死妖怪,却不消失,只见它们在空中飞舞了几圈,一柄柄有序地飞到了一个脚踏长剑、飘浮在空中的少年剑侠背后,随即隐去不见。显然,刚才就是这少年出手搭救了云韩两人。那少年的剑术仙法委实快极,从刚才剑出到尽诛妖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是剑”飘飘落下,那少年挥了挥手,“这是剑”如同被线牵着一般,缓缓地飞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章>> 仙剑奇侠传四【第三章 巧遇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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