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KIKEY)】仙剑奇侠传II – 3.4

　　「咦？」忆如好奇道：「玉面书生不是大占上风吗？如何会败？」

　　只见常重标第一槌被挡卸后，他一个转身，结合先前的余劲，再狠狠地劈下第二槌，这次当然又被玉面书生挡下，可是他的神情已经不似先前犹有余裕。

　　紧接着，常重标打蛇随棍上，再度回转身体后，又挥出第三槌，这次，玉面书生终于挡卸不住常重标的攻势，被连人带镔铁书卷给打下擂台，只听得一阵阵断骨声，不知道折了多少根骨头。

　　常重标一口痰吐向擂台下哀嚎不已的玉面书生：「呸！老子还以为这臭书呆有多大本事，结果竟如厮脓包，戚员外花大钱请了这种三流货色，也想对付火麟龙？」

　　「精彩！每回转一次，槌上的力道就更增加了一倍，如果说第一槌有一百多斤的力量，第二槌就有两百多斤，第三槌甚至有五百斤….怪不得『玉面书生』推卸不了。」裹脏毯子的年轻人又是一如往常地看出了常重标的武功，并且简洁扼要地作了解说。

　　听到自己隐藏的绝招「五狱断魂槌」机密被破，常重标和之前众武师的反应不同，不怒反喜：「小伙子，好眼力！知道大爷我绝招的高明之处，找一天，我们搓土为香，结拜为兄弟，如何？」

　　年轻人笑答：「常大爷过奖了，只是小弟我一向嘴贱，要是在拼生死的关头，不小心把常大爷您的武功给曝了光，连累您身死，小弟万万过意不去！」

　　没想到自认一番好意却触了楣头，常重标差点没气死，不过念在年轻人还懂得欣赏自己武功精妙所在，只好先咽下这口气，转身狠瞪着忆如，准备寻她晦气。

　　擂台会司仪本想先恭贺常重标通过评选，但是看到场面弄得如此难堪，深怕被台风尾扫到，迟迟不敢上前。但若就此不吭声，总失了主人戚员外的交代，正犹豫间，坐在主人席上的戚员外开了口。

　　「常大侠，既已击败『玉面书生』万大侠，便是我戚六的贵客，何不到棚中休息，好让戚某一尽东翁之谊？和李女侠的私怨，就看在老夫薄面上，算了吧！」

　　根据戚员外规定，驻院武师间不得私下斗殴，比武也只点到为止，如有万一，死生各安天命，遗亲也不得为难对手。所以先前郭清虽然着恼忆如杀伤了弟弟，却也碍于戚员外而不敢动手。

　　至于常重标，其实他相当惧怕火麟龙，之所以应征武师，只因为近来手头紧迫，不得不找份待遇优渥又轻松的工作。但是，自从轻薄忆如被反教训一手后，即使被选上武师，若是不讨回颜面，不免会被戚家家人取笑。

　　所以，常重标明白若是现在承应了差事，短期间内是不能再跟忆如计较了，因此他回道：「戚员外，常某也算是条汉子，今天不把话说个明明白白，常某宁可流落街头，也万万不能和这小丫头共事，还请员外见谅！」

　　「阿弥陀佛，常施主….」评审中年龄最长的万通寺住持盈慧方丈双手合十，口颂佛号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众生百年后皆是枯骨一堆，何苦计较眼前得失荣辱呢？」

　　盈慧方丈是方圆百里内知名高僧，一言一行皆足以为人模范，但是常重标显然不愿意领情，还是睁着副死鱼眼瞪着忆如。

　　「算了！大师，您乃是方外之人，江湖人还是该用江湖方法解决。」忆如再次跃上擂台：「大蛮牛，犯了淫戒也好在大师面前大言不惭，真个不吃点教训不成！」

　　常重标闻言怒不可遏，挥起铜槌直上，武师棚内有几名武师觉得常重标言语狂妄，太不给戚员外面子，正欲上台教训，却被戚员外阻止了。

　　「各位，老夫是个生意人，还懂得点买卖交易的要领。今天如果两样好货无法兼得，当然要择其优以待善价，现在李常二人不合，就让他们打吧！胜者才会是我最重要的『奇货』….」戚员外捻着羊须胡笑道。

　　「小娃娃，妳会后悔得罪我『鬼惧神号』常重标的！」场上，常重标如轮似地转动大铜槌：「那个书呆的惨状就是妳待会的下场！」

　　但见常重标又是那招「五狱断魂槌」，忆如心想：「光凭蛮力也想打倒我？不好好教训你这败类，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话虽如此，忆如也没把握可以挡住第三槌以后，超过五百斤的重击，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仙风云体术」轻功一展，莲步娉婷，闪过前两轮的槌击，甚至还一跃站上槌头，长剑一挥意欲逼常重标弃槌。

　　白芒一闪，铿锵一声，常重标并未弃槌，反而举起左手硬吃下忆如一剑。由于他平时都配戴铁护腕锻炼臂力，加上忆如长剑上早有缺伤，所以非但无法逼常重标弃下兵器，反而因误击铁护腕而折损了长剑。

　　「喔～～～」围观群众看到忆如的长剑被毁，均是一阵惊呼。

　　裹脏毯子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对两人的招式了然于胸，但是这时却意外地安静，不作任何评论，不过围观群众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忆如和常重标的交手早令他们看得目不暇给，更遑论听年轻人的滔滔之语。

　　「呵呵，妳的剑已经断折，注定要败北，快快下跪磕头，喊三声『常大爷我错了』或许我还愿意原谅妳！否则….」常重标嘴里说得轻松，手腕却使得更见沉重，大有将忆如逼进绝境的态势，只见忆如前后左右都是金晃晃的槌影，稍一不小心就有骨折之虞。

　　众人皆知忆如少年狂傲，料想她绝不肯低头，加上兵器断折，一场挫败在所难免，年轻人眼界虽高，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忆如应该如何解围。不料，忆如竟然面对常重标微微躬身，彷佛要开始道歉认错似的，围观众人想不到她竟有如斯举动，常重标更是暗笑在心里，乐不可支。

　　突然，场上传出了年轻人的声音：「常大爷，您老要大祸临头了！」

　　话还没说完，忆如突然左手掐起剑诀，对准常重标一指，一道银光袭来，饶是常重标闯荡江湖多年，连忙收起攻势，身子一偏闪过了银光，但也不免吓出一身冷汗。

　　「妳可还真卑鄙，竟然用暗器伤人….咦？」常重标还没骂完，突见先前袭击他的银光化作尺许剑刃，悬浮在半空中，原来是先前被折断的长剑剑尖。

　　眼见忆如漂亮地利用「御剑术」驾驭断折剑刃，化腐朽为神奇，解了眼前的危机，包括裹脏毯子的年轻人在内的围观群众均由衷地喝了声采。

　　「这可不是暗器，是先前在我手上的剑呢！怎么可以说我卑鄙？」忆如手执剩下的断剑，再度指向常重标：「现在本姑娘要你为刚才的不礼貌道歉三声，说『李姑娘我错了！』，这样也许我会考虑原谅你….」

　　先前已被教训过一次，如今又受到羞辱，愤怒已极的常重标抡起大铜槌，一起手便是「五狱断魂槌」最强的杀招，只见槌影幻化成五层，一层比一层来得严密凶猛，层层重逾千斤，就算是忆如使出全力，也不可能挡住。

　　但是，忆如何等聪明，又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待毙？只见她手执断剑，舞出一束束剑花，内劲一使，千百道锐利的剑花化作无形剑气直取铜槌网内的常重标，原来是仙剑派另一项绝技–万剑诀。

　　「想不到在这种场合竟有幸见到『万剑诀』，李姑娘小小年纪，竟能齐备这两大绝技，更练得四成以上火候，想来她除了天资聪颖过人以外，身份必不简单….」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年轻人的心中依然可以见到明显的兴奋。

　　一见到「万剑诀」，常重标突然将槌势化攻为守，挡住一道道的剑气后，大声问道：「小娃娃，『万剑流』谢正谢老师跟妳是什么关系！」

　　前一刻犹热战方酣，这一刻常重标却天外迸出这问题，忆如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正面回答。因为她可是私自逃出仙剑派，本来就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的师承来历，不过听常重标还尊称谢正为谢老师，显然是故人，不回答又怕害谢正师伯失了礼数。

　　想了半天，忆如才避重就轻地回答：「谢伯伯是我爹爹的结义兄长，我常常得谢伯伯教导，才会一点他的武功。」

　　「真的？谢老师最近可好？」听到忆如如此回答，常重标虽笨，也明白忆如似乎不愿意对太多外人陈述她和谢正的关系，便跟着避重就轻，不好再问更深入的问题。

　　幸好谢正虽然位居「蜀山六绝剑」之位，但平日绝少在江湖上出风头，因此多半围观群众都不知他究竟何许人也，也让忆如是仙剑派弟子的身份暂时没被公开。但是见到忆如剑法厉害，围观众人还是不住地回想到底有那位大侠有此能耐。

　　瞧常重标一脸诚恳貌，忆如虽然不喜欢他，但知道他绝对不会是歹人，便在常重标耳前轻声说道：「伯父日昨遭遇横祸，已经辞世了….」

　　「什么？谢老师他….」常重标不敢大声张扬，但是眼泪不住地扑簌而出，同时他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净往自己脸颊上狂打：「李姑娘，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之前还打生打死，现在常重标却哭哭啼啼地自殴谢罪，忆如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该从何阻止起。台下议论纷纷，不明白为何常重标突然乖乖地向忆如道歉，只听得阵阵清亮的巴掌声想起，不多时，常重标两边脸颊都变得又红又肿。

　　先前忆如对常重标还怀着厌恶，但是现在看这壮汉的狼狈样，怎能再多说些什么？便劝止：「好了！别再打了，大庭广众下，成什么样子？伯父地下有知，绝对不会欢喜。」

　　听到忆如劝止，常重标才停下手，模糊地说：「姑娘您有所不知，小人曾经被杀师的仇家寻晦气，如果不是谢老师打救，哪还有命在？更蒙他指点，最后终于得报师仇，这『五狱断魂槌』就是从他最后一式剑法脱胎而来的….」

　　说到这里，常重标又作了补充：「只可惜谢老师得道成了仙，不然他作的菜，真他妈的好吃….」惊觉自己不小心在提谢正时说漏了粗口，常重标连忙掩口，模样之滑稽，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听常重标提到谢正作菜好吃，忆如再无怀疑，当下决定放弃教训常重标的念头：「罢了，反正他都已经认错，我也不用强求自己练习写反字了….」

　　这时，常重标又向戚员外拱手行礼：「员外，小人粗鲁不懂事，得罪了恩公的子侄，甚感羞愧，就此告辞，今天给各位添了许多麻烦，实在不能再待，就此告辞！」

　　说罢，常重标又回到棚中，从行囊里拿出一罐药膏，交给戚家家丁：「我们『金槌门』弟子练武时难免会被自己的兵器所伤。这罐乃是敝门不传秘方，对于治疗重兵器伤害颇有疗效，可拿给『玉面书生』，也算是小人一番歉意。」

　　「常大哥请稍住！」忆如亦向戚员外拱手行礼：「员外，这常大哥是条好汉，武艺也不在首席驻院武师之下，请您做个调人，帮我们化解这桩恩怨吧！」

　　原来忆如见常重标衣衫甚为破旧，想必目前甚不得意，即使之前被不礼貌地对待，一旦解释清楚，忆如终究口利心软，还是帮他求情。

　　戚员外听了，面对常重标捻须微笑：「常大侠，李女侠都这么说了，您意下如何？」

　　「小人如此对待姑娘，还能得您唤一声大哥….小人实在太惶恐，太无地自容了….」常重标涕泪俱下，只差没跪倒在忆如面前：「李姑娘侠风真堪与谢老师媲美，小人没齿难忘….」

　　看到这番光景，围观众人皆为忆如的心胸宽大以及常重标的磊落动容，但是，裹脏毯子的年轻人可不这么认为：「枉费先前打得那么精彩，结果却如此草草收场，嗟！」不过眼前不适合他说这些话，只好先忍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