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KIKEY)】仙剑奇侠传II – 3.9

<戚府喜宴>

　　在石震岳跟着常重标、郭清兄弟等驻院武师去闹洞房后，心情郁郁的忆如回到宴席中，拿起了大半坛黄酒，也不倒入杯中碗中，直接就着口喝将起来。她的酒量毕竟不比习惯大碗喝酒的石震岳以及一干江湖豪客，不过喝了几口，便被黄酒的浓郁味道呛得眼泪鼻水直流，先前喝入口中的酒浆也忍不住地狂喷了出来。

　　「呵呵，李女侠，如果真的不善饮，不必如此喝法，很伤身呢！」看到忆如这般情状，戚员外亲自递上手巾：「妳今天可是座上贵客，万一喝伤了身体，叫戚某怎么担当得起？」

　　忆如擦干嘴角的酒渍后，回谢道：「多谢员外关心，今天乃是小姐和秦公子大喜之日，不多喝两杯怎么行呢？」

　　「喝酒的工作，交给石少侠就好，我想他会很乐于为妳分担的….」戚员外毕竟生意作久了，懂得察言观色，一句话就道出了忆如的心思：「以前我常常到苗疆做生意，和黑苗人相处过不少时日，他们多半质朴诚实，又不会隐藏情感….所以戚某敢断言，石少侠对李女侠可是一片赤诚啊！」

　　听到戚员外的话，忆如不禁脸色绯红：「员外，这….」

　　戚员外还当忆如是因为和石震岳主从身份有别，以致于不敢公开表达情感。但是就忆如而言，她只道自己是为了石震岳不肯好好回答她的问题感到气恼，又感慨已经不复童年玩伴的纯真而已，压根儿没想到那丝似有若无的情感已经被外人看得清清楚楚。

　　见忆如似乎无意再谈这件事，戚员外就把话锋一转：「戚某太多话了，还望李女侠不要见怪….对了！刚才听得郭二师傅提到李女侠使用的是仙剑派剑法，敢问和李逍遥李大侠有什么关系吗？」

　　「呃……..！」

　　骤然听戚员外提到父亲，忆如心头一震，但想到外间多的是想打她主意的恶人，如果说出她和李逍遥的关系，不知道会惹上多少麻烦。于是她仿常重标的前例，再度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在下仅是仙剑派一名小小俗家弟子，和李师叔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同宗而已，算不上非常熟识。」

　　「是这样啊，真是遗憾….」戚员外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刚刚提到石少侠所处的黑苗时，戚某回忆起九年前曾经在苗疆深受仙剑大侠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不久后就听闻他的噩耗….」

　　「戚某向来有恩必报，一想此情此义再无得报之日，惆怅之余，总希望可以多听一些关于李大侠的英雄轶事….唉！奈何李女侠虽同属仙剑派门下，却和李大侠不熟稔….」

　　一听到戚员外和父亲有交情，而且九年前正好就是李逍遥身故前最后一次前往苗疆寻找赵灵儿，只因为余杭一战事起仓促，忆如一直不知道那次旅程中父亲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如今有机会得知，怎不叫她怦然心动？

　　「自入仙剑派门下，多年来一直以无法得见李师叔为憾，如蒙员外不弃，可否见告师叔的英雄事迹？」虽然急于得知这段过去，忆如的表情还是维持得从容不迫。

　　戚员外笑道：「呵呵呵呵….有何不可？」

　　「当年，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盐商，一年总会因为做生意而往返沿海和苗疆一两趟….」戚员外嘴上说着，眼瞳中所散发的光采，彷如将忆如也一并带入了他的回忆世界：「当时我因为正当盛年，脾性暴躁，以致于出言不逊得罪了白苗族人….也不怕女侠妳看笑话，戚某当年万万没想到那苗兵首领竟然听得懂汉话，把我那一大串骂人的粗口都听进耳中。当那一大队苗兵围上来时，我可真的吓坏了，脑中除了惦记着妻小，半点都想不到别件事上….」

　　「幸好李大侠以及他的妻子林女侠出面搭救，才总算解了我们一行人的生命之危….」戚员外说到这里，喝了杯酒舒活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当时李大侠还和那苗兵首领大战了百来回合，这本来也不是啥稀奇之事，奇的是李大侠只以一双竹筷和苗兵首领的弯刀周旋，最后还逼得对方弃刀认输，真是令我等不懂武学的门外汉大开眼界….」

　　「打那一刻起，戚某对于李大侠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戚某平安回番禺后，听友人说起蜀地一带盛产岩盐，可以净水洗出，又有地气可供煮卤水取盐。经过推算，成本较之海盐低廉数成，戚某便举家迁到蜀地至今….」

　　虽然戚员外说得慷慨激昂，但是就算李逍遥现在还在世，以他施恩不求报的个性，定然将这段故事忘得一乾二净。不过忆如依然听得如醉如痴，彷佛多听到父亲的故事一分，就能多领略一分久违的父爱。

　　当年，李逍遥因为听到退隐名捕–铁臂神鹰–皇甫英讲述其父母李三思夫妇的英雄事迹，才立定仗剑行义的志向。今日，忆如又从戚员外口中得知李逍遥的义举，更加坚定了她以一己之身为万民谋福祉的心愿。

　　命运往往就是如此，历史总会不断地重演，引导着芸芸众生迈向不可知的未来….。
　
<湖北–三英寨>

　　却说火麟龙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吊睛虎和铁蹄马催促回三英寨总坛，一路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烦心的表情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原因无他，自是为了不能和忆如多聊几句而感到惋惜，也因此，让他对即将见到的「贵客」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快船一上岸，铁蹄马便以轻功飞奔上总坛，唯恐怠慢了贵客，不过一眨眼，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背后卷起的滚滚沙尘中，速度之快，真是世间少有，如果硬要找个能胜过他的人，大概除了白苗族五毒教的风长老之外，极难找到三个人以上。

　　稍后，在众部属以及吊睛虎簇拥着护航下，火麟龙神情漠然地坐在车驾中跟了上来。到了三英寨总坛前半里，无数三英寨的部众夹道欢迎，个个高呼「欢迎大当家归来！」、「大当家万岁」等等，喊声震天，这份排场即使不比天子，也足堪自豪了。

　　「呵呵….想不到火麟龙这厮，不过是区区绿林草寇，竟然学起官家排场，真是笑话….」

　　说话的，是安坐在大厅休息的贵客中为首的一位，他和几个随从的人一样，都身披斗篷唯恐被知道真面目。只是在举手投足间，不免展露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倨傲气势，所以一听到三英寨部众的呼喊声，一股不服输的霸气使他做出了如上的评论。

　　「话虽如此，但是三英寨能在两湖一带享有数十年稳固的基业，势力又拓展到西蜀以及江南，自然有它的道理在。更何况，传闻中三英寨大当家火麟龙神功盖世，胆识过人，不能结纳就罢了，可别无端地凭添个强敌呢！」另一位同样身披斗篷的贵客出言劝告，从声音以及略微娇小的身形，可以想见这是一位女红妆。

　　先前出声的贵客虽然言行傲慢，但是一听到后者的劝告，竟也暂时压抑了傲气，不再作声，静候着三英寨大当家的到来。

　　铁蹄马一入寨，负责留守总坛的总管「雪绒兔」连忙率领着一干随从佣人出迎。铁蹄马示意免礼后，还询问了一下接待贵客妥当与否，确定一切妥当后，他才吩咐除了接待宾客的仆从外，其它人等一律到总坛外恭迎火麟龙。

　　少顷，火麟龙一行也抵达了总坛，在谢过了出迎的部下后，火麟龙竟然表示要先梳洗沐浴后再见客。吊睛虎便劝告：「大哥，『那一位』已经等了许久，而且宴席随时可以开始，何不先见过客人，再准备梳洗不迟？」

　　但是火麟龙还在为忆如的事情怪罪贵客，因此格外不留情面：「二弟，这你就有所不知，哥哥我这几天都在扮乞丐，浑身又脏又臭。如果不先梳洗沐浴，把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人家看了我这头头，还当我们三英寨是乞丐窝，岂不就小觑了咱？」

　　「话是没错，但是….」吊睛虎听得出大哥的心意，连忙劝谏：「大哥，就当是为了寨中兄弟，先咽下这口气吧！」

　　沈吟了半晌，火麟龙还是听从了吊睛虎的意见。于是他令手下取来缀有宝石珠玉的服饰和掐金丝花纹的披风，接着行功一大周天，只见无数火柱环绕火麟龙全身，不过片刻，已经从头到脚打理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这时仆从连忙侍候火麟龙更衣，只一会儿，原本就长得俊美的火麟龙在华丽的衣着陪衬下，更显得气宇非凡。如果不知情，哪有人想得到他就是令朝廷视为眼中钉，两湖附近数道内军民闻名为之丧胆的三英寨大当家呢？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哪个王孙贵冑呢！

　　所以，当火麟龙在两位兄弟以及总管的陪同下走入大厅时，所有的宾客见到他的神采，无一不在心里暗暗称许，连先前出言批评火麟龙的贵客之首也对火麟龙重新评价。

　　「启禀大当家，这一位就是….」总管雪绒兔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火麟龙打断。

　　「江陵一带最近天干物燥，披着斗篷不会觉得太过多燠热吗？」火麟龙正视着为首的宾客：「况且以您的身份，这般藏头躲尾地未免太失礼了吧…..？」

　　火麟龙话一说完，为首贵客的斗篷登时起火燃烧，吊睛虎以及铁蹄马看到这般情状脸都绿了，因为以他们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这是火麟龙蓄意暗施火劲想让贵客难堪，更不可能无法化解这般窘况。但是为顾及大哥颜面，他们谁也不敢先行上前灭火。

　　贵客身旁的随从，除了先前出言劝谏的女性外，全部紧张地围上来意图搭救，但是都被为贵客制止了。

　　「久闻大当家目空寰宇，自视甚高。今日一见但觉得亲切，实在不若传闻一般，真叫杨某好生感激….」为首的贵客说话之时，身上起火的斗篷竟被渐次震为细碎布片，点滴飘散却又井然有序地围绕在身旁。火焰因为无所凭借，在燃烧完那些碎布片后很快地消散无踪：「这区区一件斗篷，但叫杨某自己脱去便了，何必劳烦大当家亲力亲为服侍我呢？」

　　这时，在场众人才看清先前隐藏在斗篷下的首位贵客真面目–只见他两鬓斑白，面容方正但两颊却略微凹陷，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体格仍未见福态，矫健的手足彷佛在和适才所露的一手好武艺相互辉映一般。

　　他，正是在大唐帝国中权动朝野的当今丞相–杨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