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外传-问情篇（第十三章 又生事端）

第十三章 又生事端

　　南宫煌说着便将头挤了过去，温慧好奇心正重，哪里肯让，腾出手将南宫煌往旁边推，一双眼睛仍是牢牢地盯着钥匙孔。
　　南宫煌心下着急，又不死心地凑了过去，他此时的好奇心可不比温慧差。两人推推搡搡间，温慧忽觉不对，静下来看了看，只见南宫煌正紧紧挨着自己，咫尺间，像是还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似的。
　　温慧虽说性子豪爽，但毕竟也是女子，几时有和男子如此亲近过，此时也不禁俏脸微红，不知所措。
　　南宫煌只感温慧不再推他，乐得独自占到个好位置，却又不禁心下奇怪，转过头去看温慧。温慧见他忽然转头，只觉得心跳更快，一双手也不知改放在哪，一时怔在原地。
　　此刻两人相距极近，温慧也是头一次在这么近的时候去看南宫煌，她忽又觉得南宫煌似乎也不是很讨厌了。只见其面色如玉，整张脸带着十足的孩子气，看上去既是天真又是可爱，偏偏眼中又带着一丝狡慧之色，更显出他的机灵。她忽然又觉得南宫煌似乎长得也挺好看的了。
　　南宫煌却是一脸的不解之色，暗道：“这野蛮女又在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于是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他却不知，此时他眉头微皱、双眼迷茫的模样却衬得他更加可爱了。
　　温慧只感脸上一阵火烧，脸颊上的两片红霞更加明显，脑海也是一片空白。她也说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曾如此。心乱之下，也不知怎的，竟举起拳头，一拳挥向南宫煌。
　　“唔！”南宫煌猝不及防，只感脸上似乎又被痛击了一记，随后整身子被打得倾斜，“呯”地一声摔进祖师殿。
　　原来这门是虚掩着的，徐长卿与常德都在殿中谈话，过于专注，也没发现门外有人偷听。此时见南宫煌跌了进来，两人利剑般的眼光便立即盯在南宫煌身上。
　　温慧见屋内的徐长卿与常德同时都看向南宫煌，心下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哎呀！闯祸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按江湖规矩，他是蜀山弟子，不会有事的，我偷听人家密谈，情况可有点不妙，还是走为上策吧！”
　　她认为南宫煌跟他们都是自己人，应该没问题（南宫常对外谎称自己是蜀山门下，温慧似乎还不知道这点），倒是自己，若是被发现跟南宫煌在一起，反而会给两人惹上麻烦。权衡轻重，她还是转身跑开了。
　　南宫煌摸着被打的脸，这一拳似乎打得不轻。一天不到的工夫，居然被她揍了两次。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臀部也传来一阵疼痛，似乎跌得也不轻。
　　“臭丫头害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还未说完，徐长卿便喝问道：“谁？”
　　这声历喝把南宫煌吓得差点又跌了一跤，抬头便看到掌门徐长卿与常德长老。南宫煌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这下别说是再去教训温慧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南宫煌顾不得身上的阵阵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道：“啊？！掌、掌门……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被人家推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慌乱之下，一句话说得语无伦次，一张脸也憋得通红。南宫煌素来敬仰掌门，却极少能见到他，现在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徐长卿却从未见过南宫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是……”
　　“嗯……”没等徐长卿把话问完，南宫煌便急急忙忙道：“掌门，我没什么事……再见！”见到掌门固然是好事，但偷听密谈却少不得要被处罚。当务之急，迅速脱身才是要紧。
　　话一说完，南宫煌拔腿就跑，就跟兔子似的。还没等他迈开第一步，徐长卿就道：“回来。”
　　“是……”南宫煌的步子就这么硬生生地顿住了，对着徐长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是！掌门有何吩咐？”
　　徐长卿道：“你不是蜀山弟子吧？”
　　“我不是！”南宫煌急忙道，不是蜀山弟子就不用按门规处置了。他说完后又觉得不对：不是蜀山弟子便是外人，那就更不能偷听了。心念至此，便又接着道：“但家父常纪，是蜀山门下。”
　　他此刻心神稍定，反应也快了，这两句话不但衔接得完美，说得也十分巧妙。第一句说自己并非蜀山门下，意在躲过责罚；第二句说父亲是蜀山门下，这又是在说自己并非外人，纵使听到密谈也不会泄露。
　　徐长卿却不知他的那些心思，但语气却缓和许多，道：“原来是常纪师弟的养子。”
　　沉吟一阵，他又微笑着自语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
　　常德对南宫煌以往的事迹也略有耳闻，而对于南宫煌的身世也略知一二，听徐长卿此话的意思像是要委派南宫煌去寻访清冷仙人，唯恐南宫煌无法胜任，神色微变，急忙打断道：“掌门，此事最好从长计议……”
　　徐长卿奇道：“怎么？”
　　常德道：“掌门有所不知，这孩子是您不在蜀山的时候被收养的……”说到这，他又有意无意地看了在旁的南宫煌，对徐长卿使了个眼色，道：“请容我私下禀告。”
　　“哦？”徐长卿更觉怪异，心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的？地脉异象刻不容缓，此刻方才有个合适的人选，应当及早决定才是。但想到常德必有他的道理，还是点头道：“好。”又对南宫煌吩咐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出去吧。”
　　“是。”南宫煌听这意思，掌门应当是不会责罚他了，又听到徐长卿说的“容后再议”，想是徐长卿可能另有重任交付于他，不禁心下大喜，快步走出。
　　南宫煌把门掩上，这才庆幸地道：“呼！好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祸闯大了，结果没事，真是运气！”
　　片刻又自语道：“不知掌门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嘿嘿，想不到这次因祸得福了。”
　　他得意了一阵，又对常德的举动感到奇怪。南宫煌也知他现在的父亲常纪是他的养父，但他真正的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这些他却一无所知。适才见常德神色有异，或许知道他的身世也不一定。虽说南宫煌性情豁达，养父常纪对他视如己出，极尽宠溺，他自己对于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甚在意，但他又怎会不愿知道自己身世？只是碍于掌门命令，无法得知。
　　现在他也不敢再去偷听，况且常德似是并不想让他知道。他又想起以往向养父问及此事时，养父都是说上一句“日后再说”搪塞过去。似乎他们都不愿告诉南宫煌此事。
　　“难道我爹娘曾做过对不起蜀山之事？”南宫煌胡思乱想道，但又很快将自己的想法否决掉，若是如此蜀山派又怎会收养他？再说，又有哪个孩子会认为自己的双亲是歹人呢？南宫煌虽从未见过他的亲生父母，但一想起，虽不知他们为何会抛下自己，却从未有个丝毫怨恨。相反，每每想到双亲，他心中便有一股温暖之意。是以他与养父感情极好，思亲之情却也不会因此淡然。
　　他知道自己再这么胡思乱想也是无用，索性不想了。他又晃了晃脑袋，像是要将这些想法摇出脑海，一边自语道：“反正爹说到时候会告诉我的，那我急也没用。”
　　他自认为即便是没有双亲，但却有一个待他极好的养父，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比不上别人的地方，有时甚至觉得他要比大多数人幸福得多。
　　南宫煌静下心来，长长吐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温慧来，这才急道：“那丫头不知跑哪里去了……”复又想起适才她弃己而去，又不禁埋怨道：“没义气……”
　　“南宫煌，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是禁地吗？！”
　　南宫煌倏然一惊，来人竟是常浩长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弟子。忽地想起后山处乃门下重地，寻常弟子若无要事是靠近不得的，更何况自己又并非是蜀山弟子。
　　想到常浩长老的严厉之处，南宫煌也不禁额上冒汗，支吾着道：“啊？常浩长老……啊？！你……”
　　常浩见他语无伦次，认为他是做贼心虚，声色俱厉地喝道：“回答我的话！”
　　南宫煌急中生智，应道：“是、是掌门让我在这里的……”一边又暗道：“我可没说谎，掌门说：‘你先出去吧！’我就出来这里了。”只是这事是自己闯祸在先，现在又斗胆和常浩长老耍心眼，不免觉得心中忐忑，底气不足。
　　他将掌门搬了出来，常浩谅他不敢拿掌门出来糊弄，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去管他。
　　南宫煌暗喜道：“还好他没接着问‘掌门为何要你在这’，否则还真不好办了。”
　　他正想到这里，只听徐长卿的声音传出来，道：“外面何事喧哗？”话音方落，徐长卿已然走出。
　　常浩上前道：“禀告掌门，抓到一个在禁地窥探的小贼，不知和地脉异动有无关联。”
　　“哦？”徐长卿微露疑色，却听常浩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放、开、我！什么小贼！？这么多大男人欺负女孩子，真不要脸！你们才是小贼呢！”
　　南宫煌心下一颤：“糟了，是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