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妖姬魅唱》(all璃) — 第4章

章肆

　　幻瞑的夜总是很短，人还来不及熟睡就醒了。

　　“生时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嗯！” 柳梦璃独坐在昏暗的房间，看着窗外湿漉漉月光，表情里，带着一丝笑意。

　　她低头，修长的手指抚上怀中的箜篌，箜篌的材质上等，触手很是清凉。随意拨了几个音符，继续自言自语：

　　“箜篌啊箜篌，我知道只有你最好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抛下我。你说入了那江湖我会不会遇见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他会不顾一切地与我相守，还是也像其他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把我看作妖女然后大义灭亲？”

　　“箜篌啊箜篌，可是师父教导我说，自古男儿皆薄幸，千万不要把心交给任何一个男人。你说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会不懂呢？没了心，我怎么活啊~？！”
　　“箜篌啊箜篌，天亮后我就要离开幻瞑了。若我不带你，你会不会忘记我？其实啊，若你忘记我我也绝对不会怪你的，因为，说不定是我先忘了你呢~！”

　　。
　　朦胧的月光氤氲着湿气，仿佛漫延进了房间。柳梦璃突然笑了起来，道：
　　“既然来了，现身吧！”

　　有人从那光阴中走了出来。
　　柳梦璃思忖片刻，抬眸，轻声唤道：“云叔……！”

　　云天青正看着她，神情复杂无比。他看上去三十岁出头，异常英俊，身上只穿着青白藏布衣服，却丝毫掩盖不住他一身的高贵脱俗。

　　“璃儿……”欲语还休。

　　“能在戒备森严的魔教来去自如，也就只有你能办得到了。”柳梦璃顿了顿，接着道，“云叔，当年你救我一命，璃儿一直铭记心中，希望可以报答你……”
　　云天青摇了摇头，听不出语气：“当年柳府上下遭遇灭门，你爹本将你托付于我。没想到……现在，你成了幻瞑的魔将。”

　　秀眉轻蹙：“连你也认为我是无恶不作的恶徒么……”

　　“我只想看着你过得好……其他的，管不了了……”
　　“云叔……”柳梦璃垂首，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忍。
　　“早在十年前我与魔教一战负伤，便隐居再不理世事。眼下我大限将至，走之前总得来看看你。”云天青轻笑了起来，“一眼就好！”

　　云天青微微抬了下颌，阴影为他勾出了一个好看得轮廓。柳梦璃终忍不住，唤住他欲走的身影：“她根本没有爱过你！”
　　“我知道。”
　　“可是，我却爱过你！”
　　“你没有……”云天青定定地看着柳梦璃，柔声道，“十年一觉，那时的记忆，与其是爱慕，不如说是心里残存的执念而已。”
　　“住口！”柳梦璃原本平静的神色之中突然泛起一抹戾色，声音略扬，“你以为年龄可以阻挡我对你的爱慕？！大错特错啊！云叔，你是我记忆里唯一的大英雄，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可以把这种爱慕当成一种敬仰。可惜……我错了！我是多么地爱你啊！”
　　少女情绪愈加激动：“你以为我为何偷偷离开你？你以为我不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么？我不甘心……恨你身边已有别人，恨你身边人竟然不爱你，恨你明知她不爱你却要死心塌地地爱她！我宁愿趁着正邪交战混乱之时，投身邪魔也不愿意看见你们！”
　　“那时，你的心里还有仇恨。”云天青叹了口气，柳梦璃一愣，听得他继续道：“你虽乖巧，却是心魔深种，所以我执意不肯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可是现在，柳相全家已被朝廷平反，而加害你们的人也已不在世上，璃儿，你之前可曾想过，仇恨了结，你还剩下什么？”

　　“我……”眼神只迷离了片刻，“我现下只想为云叔弹唱一曲，作为报答。除此之外，再无心愿……”
　　想起了某个秋日的傍晚，昏迷后醒来看到有个男子将自己抱在怀里，一双眼睛清晰地映着她的脸，那种感觉，如同月出青空，清雅恬淡。从那时起，心里就不再空虚。

　　而如今，是爱，或是执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柳梦璃缓缓低头，一滴眼泪落下，悲喜不分。不错，她什么都没有剩下……

　　“爱是愉快，是难过，是陶醉，是情绪，或在日后视作传奇；

　　爱是盟约，是习惯，是时间，是白发，也叫你我乍惊乍喜。
　　完全遗忘自己，竟可相许生与死。
　　来日谁来问起，天高风急双双远飞。
　　爱是微笑，是狂笑，是傻笑，是玩笑，或是为着害怕寂寥；
　　爱是何价，是何故，在何世，又何以，对这世界雪中送火。
　　谁能祈求什么，可歌可泣的结果。
　　谁能承受后果，翻天覆海不枉最初。
　　有你有我雪中送火。
　　爱在迷迷糊糊盘古初开便开始，
　　这浪浪漫漫旧故事；
　　爱在朦朦胧胧前生今生和他生，
　　怕错过了也不会知；
　　跌落茫茫红尘南北西东亦相依，
　　怕独自活着没意义；
　　爱是来来回回情丝一丝又一丝，
　　致你与我此生永不阔别时……”
　　歌声绝的时候，已不见云天青的身影。柳梦璃静静坐着，外面天空泛白。

　　“大人！”纱帘掀起，一个绿衣侍女欠身上前，问道：“要是他透露了我们的位置，那……”

　　“翠姬，我身边的侍女数你身手最好，难道还没看出来么？！”

　　“您的意思是……”

　　柳梦璃好听的声音忽而带上了一丝狠绝：“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