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妖姬魅唱》(all璃) — 第26章

章贰拾陆

　　柳梦璃附耳贴在那人唇边，想仔细辨认，听到的却只有他断气的声音和山风的悲鸣……

　　静静跪了很久，脑海中除了凉风的萧瑟和惋惜，再也理不清个头绪。慕容紫英在一旁叹了口气，也单膝跪下，伸手轻轻抚上那人没有来得及闭上的双目。想起此人死相惨烈，死前又迟迟不肯断气必是痛苦万分，然而提及他的女儿，最后留在脸上的却是一副极为幸福满足的神态，心中唏嘘不已，暗暗决心一定为之完成心愿。

　　半天，两人对着尸体拜了几拜，起身觉得疑点甚多，便携手重新在寺院里细细查探了一遍，确定再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离开了玉佛寺。

　　临走的时候，柳梦璃突然开口道：“紫英，你觉得，是何人歹毒至此？”

　　慕容紫英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证据缺乏，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如此狠绝又不留线索的杀人手法，魔教的嫌疑极大。”

　　“幻瞑宫？！”柳梦璃惊声道。

　　“不错。”慕容紫英点了点头，转而柔声劝慰道：“梦璃不要害怕，魔教固然凶残却也只做黑道上见不得光的事，断不敢向慕容山庄发难。所以，你跟我一起，不会有事的。”

　　柳梦璃低头，想着事情起末。这凶案的幕后主使决不会是幻瞑宫，其中遇害的包括奚仲的得力手下，他们内部戒律森严，自然不可能自相残杀。她知道，这些年来幻瞑宫早已在江湖逐渐隐去，就算有所动静也通常是以各魔将分支的名义办事，但即便如此，武林白道记在幻瞑宫头上的血债仍是有增无减————只要是别人犯下的恶事，尽数转栽给幻瞑宫，其中不乏道貌岸然之流，因为，没有人会替魔教说话。对此，婵幽从未加以理睬，柳梦璃知道那些把戏根本入不了师父的眼，不过，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倒真的是纵容了真凶。

　　柳梦璃抬眸，直视着慕容紫英的眼睛：“既然无法断定是魔教所为，还是先寻个地方从长计议的好，莫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无辜？”慕容紫英眉心轻蹙，认真地道，“魔教中人行事毒辣，谈何无辜？就算此次惨案并非那魔头指使，昔日犯下的无数罪过，也应当诛！这等祸害，一日不除，江湖上年年欠下的人命又如何得以瞑目？”

　　柳梦璃摇摇头：“树大招风，不论黑白，你就确定每一条罪过都是幻瞑宫所为？不怕是居心叵测之徒移花接木？”

　　慕容紫英愣了愣，沉着道：“若被人诬蔑为何还不敢出面反驳？分明是心中有鬼。待回慕容山庄后，召武林大会，集天下群英，必要商讨出一个对付魔教的办法。不然，怎对得起地下亡灵？”

　　我们幻瞑宫不敢出面？唉，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不是正邪不分，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还认不出来我就是魔教的人呐……柳梦璃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嘲讽：“普天之下，谁的手中没有几条枉死的人命？难不成大少爷你还能一一讨回来让死者复活不成？”

　　“梦璃……”慕容紫英被她问得一惊，也是从那时他开始觉得，无论他和她多么的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只是，似乎有一道界限，窄窄的，却总也无法逾越。

　　柳梦璃也自知今天的话有点多，看见慕容紫英对幻瞑宫决绝厌恶的态度，她不知为何心中不快起来。只是清楚，无论他现在对她多好、多温柔，等到身份公开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她决裂。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啊……也好。她自己又何曾真心相待过呢，既然如此，就没有资格揣测对方的心意。

　　反正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继续骗下去就好，她稳了稳思绪，低下头，抽泣着道：“是呀，人死不能复生……梦璃非但报不了仇，现在连……只能心中期翼爹娘化为清风偶尔能来梦中见女儿一面……”

　　慕容紫英见她哭得伤心，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自责道：“是我不好，竟叫你想起以前的伤心事……我早该坚持带你离开的，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啊？！柳梦璃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哭道：“紫英没有错……是我无脸面对爹娘灵位……”

　　慕容紫英生怕柳梦璃再受刺激，慌乱地帮她擦干了眼泪，随即抱起她施展轻功离开了玉佛寺。他在几十里外的小城临时安顿好柳梦璃，又以天下第一庄的名义在周围协调官府、召集义士，希望寻得一丝线索。后来，由于天气湿热，无法再等几十具尸体的家人前来认领，只好一同付诸一炬、扬灰一把。只有一人的遗体，由慕容紫英单独火化，并盛在骨灰瓶中带回。

　　而柳梦璃这几日大多独自居处，她记得她的密信已经被魔使送了出去，计算时间，奚仲理应在当天收到。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即使并无大事也会乐此不疲地赶来会面，更何况现在他理应得知他的手下出了这种事情……

　　只是这次，即便柳梦璃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小城等了十日，想见的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