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妖姬魅唱》(all璃) — 第27章

章贰拾柒

　　在小城逗留了十几日，慕容紫英总算是妥善了结了玉佛寺惨案的善后事宜，而柳梦璃也确定她所等的人不会再来。二人的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便辞别了那里结交的一干朋友，按照那人临终的交待，往西南方向去了。
　　酆都正在那西南方向，是一座清冷幽寂的古城，因为地处偏远四周又很是廖寞荒蛮，纵使是块历史悠久文化气息浓郁的圣地也很少有人问津。

　　这一路并不轻松，单单是路程遥远就折腾得人疲惫不堪，再加上此行是为了安葬亡者骨灰，不免又添了几分沉重之感。然而，在赶路的这几天里，柳梦璃不但不喊疲累，反而在最后几日开始催促慕容紫英日夜兼程起来。她的心里，越来越频密地浮现出一股不祥的直觉，却无论如何也理不出头绪。她曾试图一遍一遍地将脑海中千丝万缕的联系小心地组合起来，总觉得似乎找到了答案又似乎没有，最后思绪竟越来越模糊，人也跟着茫然起来。

　　这时，奔走的马车里，慕容紫英正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她，脸上不由流露出一种怜惜的温柔之色。开始几天还是骑马，他没想到柳梦璃的骑术竟然不错，看她的样子应生长在江南一带，不知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对于她的身世，柳梦璃自己从不多言，即使偶尔提及也是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慕容紫英也就不问。其实对此，他并不是没有疑惑，只是生怕言语唐突引得柳梦璃伤心难过，便闭口不提。

　　这几日，柳梦璃沉思的时候似乎比平时要多，秀美的娥眉也总是微微轻蹙着，柔弱中又似乎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刚毅，旅途颠簸她是半个苦字也没有说过。慕容紫英不禁想起他们去青鸾峰采药、一路游玩的情景，那时的她是那样手足无措，那样依赖自己。想来好笑，他慕容紫英自小便对女子谦谨有礼，因而极少有女子近身，即便有，他也是以礼相待，跟“亲密”二字是远远搭不上边的。可是面对“疯了”的柳梦璃，他却无意识地与之愈加深厚起来，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如此主动与他亲近的女子，也许是因为她神秘的气质，也许……慕容紫英苦笑，他不得不承认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她更多，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算了，只要她高兴便好，就算一辈子不知真相他也相信有能力护她周全。

　　“嗯……”柳梦璃突然发出一声嘤咛，睫毛微动，接着呼吸又归于平稳。

　　不知美人的梦里看见了什么人，是否能有自己？慕容紫英想着不由红了脸，暗自庆幸现在是黑夜。她这几天牢实辛苦，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她骑马而是买了辆轻便马车，由马拉着，连赶车人都省去了。而最让他心疼的是，她明明劳累却没有抱怨半句，明明烦闷却也没有向他透露半分……慕容紫英打定了主意，等这次事情一了，就带柳梦璃回慕容山庄好好休养一番，不然，过不了多时就要召开的武林大会，自己恐怕又要操劳无法全心照顾她了。

　　自从他接手慕容山庄事务以来，一贯是以江湖大局为己任，即使不顾生死也在所不惜。不过现在，好像多了一丝儿女情长的羁绊。慕容紫英低头看着柳梦璃，这样的睡颜，他在陈州的天香楼曾见过一次，虽然那是一出尴尬又甜蜜的回忆。记忆中，少女睡中眉眼含笑，极其好看；然而现在，她没有一丝笑意，呼吸比寻常人绵长许多，面色阴沉似乎很不舒服……

　　“你若难过，为何不说出口？”慕容紫英看了半晌，忽伸出手去，抚上柳梦璃的脸颊，轻轻摩挲。

　　柳梦璃睡眠本就不深，突然觉得脸上异样，激起了她惯有的警觉。她蓦地睁开双眼，在漆黑的夜里透出凌厉的光芒。却见身旁的慕容紫英面带歉意，手也不自然地僵在半空：“我……吵醒你了？”

　　听着那固有的温和嗓音，柳梦璃感到瞬间平静了下来，柔柔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回视着他的眼睛。

　　秋天的夜里忽地起了风，一个闪电打来，她看清了他明亮的眸子，和里面，满满的关切情意。似乎很快就要下雨，柳梦璃不喜欢秋天肃杀的雨夜，于是，她往那温暖宽大的怀抱里缩了缩，遂又怔怔地望着他，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那一瞬，慕容紫英不知为何，心骤然缩紧一般，痛得不是滋味。垂眸，将额头贴着她的，厮磨了片刻，低声对柳梦璃道：

　　“有我在，不怕的。你再多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