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妖姬魅唱》(all璃) — 第5章

卷贰 · 曲惑
章伍

　　残霞渐逝，皓月升空。陈州城，挨家挨户亮起了灯火。

　　柳梦璃放下面纱，缓了缓脚步，终于松了口气。一路上驾着轻功从幻瞑出发日夜不息奔了一千多里，她身形飘忽，偶尔会有瞅见她身影的山野村民，无不惊诧，竞相传说是遇见了山精或是花妖。
　　“陈州城果然名不虚传！”柳梦璃不冷不热道。想到沿途只见朱门酒肉，路有白骨，不禁感慨：纵使世事再变，就酒池肉林、糜烂享乐的虚浮还是不变的。

　　柳梦璃眯了眯眼，心下满意：愈是民不聊生、百姓疾苦，我愈是容易从中作梗、玩转江湖！
　　天色又暗了几分，柳梦璃开始考虑何去何从。毕竟，她不曾踏入尘世，已有十年！

　　四下观察，突然发现远处张灯结彩，人流涌动。走近仔细一看，人们都在往一扇月亮大门里拥，门檐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柳梦璃心下好奇，闪身也跟着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陈州湖畔弱柳拂烟，美人佳酿尽展其颜。

　　陈州最著名的风雅之地，晚上原来是这样一番景色。柳梦璃惊异，湖畔竟然建着如此气派的高楼，耀武扬威地悬满了明灯，照得湖边庭院宛如白昼。又见门上一匾书：天香楼。

　　天香楼？！青楼？！柳梦璃暗自思忖。

　　果然不出所料，耳边传来了几句啐语：

　　“今晚琴姑娘会来献艺吧？”
　　“可不是？！不枉我千里迢迢从即墨赶来。”
　　有外乡人插嘴：“在下久闻琴姑娘大名，今儿特地赶来一听天籁。是怎样的曲儿能叫陈州城万人空巷？”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了吧！琴姑娘是‘天香楼’老板，色艺俱佳。天生得了一副好嗓子，对器乐又是极为擅长，十年前便唱响了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日里她极少露面，这技艺也是一年才出来献一次的。一曲千金，一点也不过分！”
　　“有这样的本事，埋没着实可惜啊……”
　　“快看那边——”
　　柳梦璃也顺眼看去。只见一艘花船由远及近蓦地从湖中向岸边驶来，船上安坐一女子，看不清面目，但凭姿态，无比婀娜。岸边，早已搭起花台，周围数名娇美女郎席地而坐，鼓瑟吹笙，翩翩起舞，好一派风流气象！

　　舟已靠岸，女子起身下船，朝众人盈盈一拜，道：“承蒙诸位捧场，琴姬不甚感激！这些日子谱了首新曲子，名叫‘仙剑问情’，小女子曲艺不精，献丑了！”

　　琴姬不缓不急地走上花台，中央摆着一张古琴，古琴旁燃了紫檀香炉。

　　原本热闹的场子忽而安静下来。琴姬坐定，玉指轻捻，一串乐声清清流淌开来，女子启唇吟唱……

　　后有诗云：

　　风吹杨柳楼天香，琴姬煮酒与客觞。
　　一歌曲罢千金掷，莫道云山万里长。
　　曲音终了，四座无言。

　　静了片刻。掌声与喝彩响彻陈州湖！

　　“好一首《仙剑问情》！琴姬，果然名不虚传！”柳梦璃轻声赞道，却并不随人流上前喝彩，反而退至偏僻角落，倚着一棵梨花树，若有所思。

　　柳梦璃素爱词曲，在她刚入幻瞑的时候，夜晚常被噩梦惊醒，师父便在床边弹琴引她入睡。等她年纪稍长，做梦的毛病渐渐好转，师父便再不抚琴了。倒是她自己，技艺青出于蓝，只是……当年感觉已不存在。

　　想到这里，柳梦璃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如我师父弹唱得好～”

　　谁知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低低一声：“嗯？”随又伴着“呵呵！”两声浅笑。
　　柳梦璃猛然抬眸，立刻看见一个男子从梨树上飘然而下，看不出年龄，瞧不准心思，只是柳梦璃在他面前一比，只剩稚嫩而已。他衣袂洁白，半粒尘埃也无，肩头浓墨般的黑发也随着周身气流四散开来，月光灯光映着他完美的脸，一双杏眼含醉，嘴角微微勾起，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柳梦璃看看他，又看看枝头的月亮，恍然觉得月华失色！

　　原本以为在幻瞑宫看惯了奚仲归邪勇气各色美男，早应有了免疫力，怎料……江湖，真是个采花的好地方~！转而又想到一个严肃问题——她刚才竟毫无察觉到他的存在！莫非江湖上随便一个人武艺就如此高强了？！

　　男子也静静看着柳梦璃，末了，他开口，语气带了一丝不屑，道：“姑娘是外乡人吧！竟不知陈州琴老板的歌曲举世无双。未免太不知深浅！”

　　柳梦璃听了心下大为不爽！原来是个来逛妓院的登徒子，看来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大少爷没个好东西！竟敢对自己出口厥词。于是毫不示弱，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认为琴姑娘歌曲举世无双，是因为没听过更好的！既然没听过，还敢妄下定论，依我看，你才不知深浅！”

　　男子一怔，挑了挑眉。柳梦璃目光微冷——这男人长了一对杏眼也就罢了，偏偏还生了一双弯眉，千般风流，尽在眉梢。
　　只见眼前男子目光微动，笑容竟带上三分促狭，问道：“既然如此，敢问尊师是何等高人？”

　　柳梦璃不愿多做耽搁，怒目道：“无知小儿，目不识丁！就凭你，也配知道我师父大名？！”
　　美男面色一僵，换了个古怪表情：方才称呼还是“公子”，何时又变成“小儿”了？！
　　柳梦璃也不看他，转身朝那灯火璀璨处走了去。不出所料，身后响起好听的声音：“姑娘且慢！那里是————”
　　哼！柳梦璃倏的一掀面纱，动作突然，硬生生地把后半句“那里是青楼！”堵了回去。

　　已有几名龟奴上前将欲拦阻。叹气，好吧，谁说良人家女子不能进青楼的？本姑娘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但见近处窥得柳梦璃容貌的人们纷纷流露惊艳之色，还没来得及抽气，便被她一声娇叱声噎了回去————

　　“本姑娘今儿要卖身！谁敢拦我？！”

　　这下，轮到众人嘴角真的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