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续传花落如梦【第九章】

第九章　寂难永劫

　　滴…滴…滴…
　　洞里不断回荡水滴自岩壁滑下的声音，幽幽闪烁的几缕火光宛若在试图侵蚀石床之上那位紫衣男子的影子，宁静，而又诡密。
　　亦有一个白色素衣的女子那么安静地坐在紫衣男子身旁，双眼，静静地看着他，不曾离开过分毫。
　　在这里，时间无可估量，抑或，已经停止。
　　“菱纱！”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紫衣男子的双手突然撑起身体大声呼叫，女子见他醒来，不禁泛起了笑意。
　　“你终于醒来了吗？”
　　男子渐渐看清了一切，稍微平复下来，看见身旁女子的笑面，轻蹙眉头，“这是..哪里？”
　　“这是千妖湖底，你啊，已经睡了一天了，人家在睡觉的时候，听见你咕咚咕咚的掉下来，叫你你也不回答，害我把床都给你睡了。”
　　“实在…对不起。”
　　他只觉一阵剧疼，回想那一天，自己自山上坠崖，半空中念起风咒稳住身子，只记得最后一刻掉入湖水之中转眼被黑暗所淹没，之后的事，全无记忆。
　　身体的所有感觉都自然而然地一点一点回复过来，也就是这个瞬间，察觉四面八方妖气来袭，猛地从床上跳起挡在女子面前，冷然说道：“小心，这里好大妖气。”
　　“我…就是妖啊。”女子笑了起来，紫英一怔，收剑回鞘，犹豫的瞳内交集百般复杂神色，女子不明所以，问道，“怎么？”“没…。”淡淡的语气充斥几分陌意，但倘若是以前的他，此刻恐怕已经刀刃相向，今天的他，实在已经改变了很多。
　　“我说…你刚才在梦里喊什么菱纱，天河的，尤其是菱纱…。”
　　这一句话，令原本平复的心又再起伏躁动，他想起了天河和菱纱生死未卜！
　　“这里！仍有人掉下来吗？告诉我！”
　　话语之中，多少吐出必须回答的不可妥协，女子露出害怕的目光，轻声道：“有…有的，听说湖的另一边，也有和你一样的人类一男一女掉了下去。”紫英见她这样，方知自己语气重了。话语缓和下来，却是带有更多的迫切，心急如焚，“你快点带我去，行吗？”女子叹道：“对不起，去不了…现在湖里有结界隔开，若要去，也要等明日辰时。”
　　“明日吗…。”当最后的一丝希望被埋葬，这个男子终于冷静下来默默无语，唯有那女子对刚才紫英的一切举动不知所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
　　“那两个人为什么你会这么心急见他们。人，都是这样吗？”
　　“他们…我不能离开他们，他们，亦都不能离开我，这是今生的约定，人，都是这样。”
　　紫英自言自语道，他记起那日在青鸾峰上自己原想独自背负一切孤身上路，那日韩陵纱破口大闹的气样，那日天河轻拍肩膀不可置否的那一句，若用你用你的命换我的双眼，我云天河宁愿今生今世都做一个瞎子…手足之情，儿女牵绊，今生难断。
　　“对不起，我是妖，我不明白这个。”女子目光黯淡下来，开始陷入了漫漫静思，对她来说，妖的世界，虽有善恶良知，却仍是强者为王，弱肉强食，天妖皇就是如此，听那男子的话，自以为人界不是，稍过一会，又向紫英道，
　　“刚才你说的，是我听说过的人界之情，那…人界之爱呢，我想知道，何谓人界之爱？”
　　紫英没回答，避开了对方凝视的目光，手若有无意地触碰了怀中的九龙缚丝剑穗，自己曾答应如果寻得匹配的剑会还给那一个人，可是一直到了现在，自己还是暗自收藏起来，闲暇独自的时候，会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爱，是为一个人付出所有自己一切，无论对方知道与否…”
　　“啊？！这样？！这样…值得吗？你能得到什么？”
　　“没有值不值得，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计较回报的付出…。”
　　两个人又再开始沉默下来，唯有滴滴水声如同彼此的心…慢慢牵系各自所思…
　　东海三千层炼狱底
　　一段一段紫暗的咒文自那男子手心无尽爬出，紧紧粘在了手中的万千神铁之上，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男子念完最后一句，咒文立即灼热发亮，竟似要将手上的铁链强行熔断，那么同时的一瞬间，身旁的赤色神剑自行跳起，猛然力斩他上最红的那一段，不消一会，铁链竟然真的被磨出了一个浅浅的缺口…
　　然后…又再快速愈合..
　　“我玄宵！死也不放弃！”
　　他又再重复刚才的一切动作…
　　…终于，出现了一个红发男子，目视他一切…
　　玄宵，你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