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续传花落如梦【第十六章】

第十六　亘古谣影

　　蓬莱
　　慕容..慕容…那不就是我么…
　　蓝如绸缎起伏的海，水天一色，几只偶尔飞过的鸟拍打翅膀的影子掉落在这个男子的眼中当中化作灰色的瞳，轻柔的海风掠起衣袍承载飘舞的鬓发，只有目光一直不离开那个女子消失的地方，不断喃喃自语。
　　他终究，还是不能停留在这里太久，菱纱的病，天河的眼，都是他心中的纠结，不会为了自己而驻足片刻，虽然菱纱天河知他心意要他留下，可他，又怎么愿意，能看到心中十年挂牵的人，即使只是转瞬一眼，已经满足。
　　终于知道自己的命为什么可以挣扎到现在，是这个女子在这里苦守了十二年，琼华十月，漫天飞霜，深夜三更他在被子里冷得发抖，脑子已经模糊一片，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去，梦中看见一个女子走在床前细细低语，紫英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明天，他果真活了下来，就连夙瑶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现在想起，才知道那不是梦，她真的来过。
　　“紫英…..”
　　“天河？”
　　云天河走在他身边，他的听觉自从失明之后已经灵敏非常，此刻露出的又是一贯的笑。
　　“菱纱叫我来找你。”
　　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感受到习习凉风拂过的感觉，轻拍紫英的肩膀，“我和菱纱都觉得迟一天走不要紧，不一定要明天就走的，她说这里太漂亮了……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也觉得很漂亮…啊…怎么说呢。”
　　“不必了，明天就走，事不宜迟。”
　　“不是的……。”又是习惯的搔搔后脑，紫英他那样子不禁嘴角挂起丝许微笑，“不必了，明天就走，以后回来我一定要找到她。”
　　傍晚，蓬莱掌门不光因为看见紫英与那全派敬仰的女子有相识关连，更因为四人武功实在不凡，自然是盛宴款待，看那掌门当日在海中力战妖兽的情景，就看出其实他的道行所高实在离飞仙只有一步之遥，他知道小雪是妖却不说破，这一点心胸恐怕世间也是难求。
　　夜，黑幂沉空，繁星点点。
　　夜里的海，又是一番景象，连同那个沉淀月光的剑尖翩跹起舞，脚踏七星，五灵归宗，直引苍穹，穿过明月，化作万千光剑簌簌骤落，剑气溅起了水花，形成无数涟漪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怎么，这么夜还不睡啊？”
　　……
　　背后，忽然传来女子的说话的声音，紫英一怔，缓缓转过头去，咬了咬嘴唇，把双目紧闭又再睁开，眼中，星光涌动。
　　花香流转，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份温暖的笑容未曾变过，是她，真的是她，眼前容貌依旧，依旧是七岁时候床前那微笑的面容，他绝对忘记不了，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
　　紫英，不怕，一切会好的，相信师父，我一定会你治好你的。
　　……
　　“怎么，看见我就不会说话了呢，也是，十二年了，你长大了。”
　　女子说着，凝望眼前呆着的紫英，蓦然之间，才发现昔日那个躺在床上缠她吹笛的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紫英，我教你吹这首织梦行云，以后你就不会闷了。。
　　师父，我这样的身体，行吗。
　　行的，相信我…
　　为一个孩子逆天改命，牺牲你的十二年时光，你想好了吗。
　　只要能续他的命，无论多久也可以…
　　从那天开始，自己就在这里苦守了十二年，冰冷的雨，刺骨的风，一天一天，没有谁能知道是她如何的过，如何度过漫漫的寂寞，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命。
　　淡淡星光散落满二人不断飘荡的衣裳，一紫一白，交错着彼此的忆，随着拍打的银潮起伏，忽忽作响。
　　那女子见紫英沉默，叹了一下，转身欲走。
　　大概，那孩子已经忘记了自己了吧…也不要紧的，至少他过得好就可以了，这十二年，很是值得。
　　“师…师父！”
　　紧闭的唇终于张开，朝着她大声喊了出来，扔掉了手上的剑，跑了过去。
　　自入琼华，早已因为诸多规矩惯了冰冷的面，虽内心炽热言语却是不多，可是面对眼前的人，他却不能了，在她眼里，自己永远是个七岁的孩子，仍是杜鹃花下，缠着她吹笛的孩子。
　　记得我了啊，孩子……
　　夜三更
　　璃月，高挂夜空，宁静无声，所有都已经睡去，唯独只有一抹蓝衣，仍在清宵里勾画一个女子的影。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出来，看一会天空。
　　身边房里又再隐约传来天河的梦呓，她悄悄走了过去，轻推开门。
　　“梦璃，菱纱，我要嫁你们，紫英，也来啊。”
　　他手舞足蹈起来，扯落了身上的被子。
　　她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将被子重新盖上，凝视着他的面。
　　很突然地，他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惊，却没有缩回去，那个男子，仍在梦中。
　　梦璃，你回来啊，我们四个，要永远在一起…
　　她眼眸的泪，开始穿过面颊，滚滚落下，伏在他身旁。
　　“我不是她…可是，既然这是梦，你就把我当她好了…只要你能高兴，就好了。”
　　他的终于露出了傻笑，“太好了，我们在一起了。”
　　又再，沉沉睡去。
　　木偶梦璃也走出了门外，她也想自己能做一个梦，梦见很多自己不敢拥有的东西，而且，可以不会醒来。
　　可是，却不能了。
　　那个远方的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到他的梦话，毕竟，无论如何，我也代替不了你。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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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鬼界无间寂
　　义和玄炎！
　　数之不尽的鬼界鬼兵将玄宵围城了一个圈，手中的义和剑灼灼闪耀，十里之内，触者立焚。
　　“天青，你…你和她快走！”
　　“师兄，你呢？”
　　“傻子，我会走不了吗，快！别说废话了。”
　　“嗯，你快来！见不到你，我云天青会回来的！”
　　隐约的余光，看见云天青挽着她的手在自己背后不停地跑，就如当初那个夜晚自己孤单地看着他们两个在风雨里狂奔下山的情景，不禁摇头叹息，手中再引剑诀。
　　“义和斩！”
　　以他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一起离开，只不过是不想她再看见自己，不要她痛苦罢了。
　　“魔道玄炎！”
　　四周一波一波接连不断赶来意图拦他的鬼卒，亦是接连不断地死光。只有黑色的火焰燃烧着比地狱更可怕的意，他已经完全吸纳了魔尊神悟的魔力，此刻将通红义和挥向空中，手指一收，顿即满空的全是义和剑的幻影，随着底下不断哀号的魂簌簌斩下，一招灌注魔力的上清破魂剑威力已经足以毁灭一切，仿佛他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鬼界阎罗殿
　　“重楼，你带了什么人来，强行劫走魂魄？”
　　“哼！他归他，我归我，你能不能拦下他，我也不干涉！走了！”
　　阎罗看着他在眼前消失，翻翻手上的古册上的诸般名字，叹道，“天道恒在，轮回宿命，谁也改变不了。下一世，也不知道谁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