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少女情怀

　　总算离开了神剑门，众人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真是大难不死，惊险万分。当然这都是托两个人的福——李逍遥和楚星繁。
　　左平对李逍遥二人抱拳一揖道：“今次能脱险多亏了二位相助，真不知该如何答谢二位？”
　　白飞也上前道：“二位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说无妨！”
　　沈云也过来道：“我沈家虽不像慕容家和冷家那样富可敌国，但毕竟也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奇珍异宝也属不少，二位将来若有机会可到我沈家堡来作客，在下自当尽地主之宜！”
　　还没等李逍遥回以一礼，楚星繁却忽然跳出来道，“你们真想答谢我们？”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三人异口同声道。
　　“好！”楚星繁拍手叫道，“放心，我不让你们赴汤也不让你们蹈火，只要请我们到三笑楼大吃一顿就行了！”
　　三个人同时一怔，左平惊疑道：“就这么简单？”
　　楚星繁听了却阴沉地笑了笑，道：“嘿嘿，简单？好，你们就走着瞧吧！”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但一旁的李逍遥自然知道楚星繁的“厉害”，不由得摇头一笑，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了谁，忽又将目光转向身旁一脸忧郁的叶玲，迟疑片刻，不禁柔声道：“灵儿，你一定也累坏了吧？我们先去吃了饭，晚上你便早点歇息吧。”
　　叶玲微微一怔，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李逍遥，只见他一脸憔悴却还是毫不在乎的神情，依旧那样温和可亲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与怜爱，似乎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而只有那个叫做“灵儿”的姑娘……从小缺乏别人关爱的叶玲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李逍遥口中的“灵儿”，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
　　想到这里，叶玲又深深地埋下头去，陷入了无限的忧伤之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白飞也走到慕容天面前，抱拳道：“慕容兄，刚才‘问剑大会’上你似乎也无心饮食，不如就一起来吧！”白飞这话虽然是对慕容天说的，但眼睛却是盯着慕容心湖的……
　　而慕容心湖却像没见到似的，一直微笑地看着楚星繁。
　　沈云和白飞不知何时也跑到冷晶寒面前，有些紧张地道：“请‘冷剑公主’也务必赏脸。”
　　冷晶寒却撇过头去，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却没人注意到她的眼角余光也是瞟向楚星繁的……
　　半个时辰后，三笑楼
　　“哈哈……好你个‘坏小子’，竟给我带了这么大份‘礼’回来！”酒剑仙一边抱着酒坛豪饮，一边大笑道。
　　“呵呵……好你个‘老酒鬼’，竟给我一口气喝了三大坛酒，你就不怕醉死啊？”楚星繁一边抱着烧鸡猛啃，一边大笑道。
　　“嘿嘿，那你还不是吃了两只鸡，三只鹅，就不怕撑死啊？”
　　“嘿嘿，你放心，我的食量绝不会比你的酒量差！”
　　“是么？那我们就来比比？”
　　“好，来！”
　　“来！”说完，二人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像是在看“怪物”似地看着他们，而李逍遥等人早已转移“阵地”，坐到了另一桌。
　　左平，白飞和沈云三人总算明白了楚星繁刚才为何笑得那样诡异，这坏小子果然够“坏”，好在他们三人都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之人，若是换做一般人铁定已被逼得撞墙。
　　看着他们那“凶猛”的样子，白飞不禁叹道：“他们二人都是鼎鼎有名的武林名人，没想到竟然……”
　　左平也轻叹一声，道：“想不到我平时纵横江湖，罕逢敌手，今日能全身而退还多亏了李大侠和那贪吃的坏小子……”
　　沈云仔细打量了一眼那正吃得起劲的楚星繁，也不禁疑惑道：“我怎么看他都只是个贪吃爱玩的‘小鬼’，怎会有那样深不可测的实力……”
　　李逍遥虽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暗暗忖道：今日一战我已全力以赴……但阿星是否也尽了全力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心湖却忽然微笑道：“他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年纪轻轻，但又修为极高；活泼开朗，但又充满神秘；本领高强，但又容易相处……我对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还没等慕容心湖说完，慕容天已忍不住喝止道：“心湖，你胡说什么！？你和他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种话？别忘了你可是‘天下第一家’——慕容世家的千金小姐，你就不怕……
　　还没等慕容天说完，慕容心湖却撅嘴道：“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有点‘喜欢’他，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此话一出，众人一怔，楚星繁本来塞了一嘴的菜，听到这话后差点噎死！酒剑仙见了却“幸灾乐祸”道：“连慕容无敌的掌上明珠都对你有意，你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
　　楚星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去理会他，更不敢转身看慕容心湖，只好假装没听见似地继续大吃。但眼角余光却瞟了一眼慕容心湖身边的冷晶寒……
　　但冷晶寒依旧面冷如霜，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李逍遥听后略有所思，不禁看了看身边的叶玲，只见她呆呆地望着桌子，筷子没动，饭也没吃，似乎有心事……
　　李逍遥主动给叶玲夹了些菜到她碗里，柔声道：“灵儿，吃一点吧，别弄垮身子。”
　　叶玲无精打采地看了李逍遥一眼，忽然道：“对不起，我吃不下……我想出去走走，失陪了……”说完，叶玲起身便往外走去。
　　“等等，灵儿！”说着，李逍遥也起身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二人远去，酒剑仙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逍遥对赵姑娘痴心一片，希望赵姑娘能尽快恢复记忆与逍遥相认。”
　　“她不是赵灵儿”楚星繁一边吃一边说道，“虽然我没见过赵灵儿，不知道她是否真和叶玲长得一样，但你们说过赵灵儿乃是女娲后裔，因此就算她失去记忆身上也一定会散发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强大灵力，但我却感觉到叶玲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可见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什么！？”酒剑仙听后不禁放下酒坛，一脸惊讶地望着楚星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这小子的观察力真是不得了，总能发现一些别人难以察觉的东西……难怪连孤傲的剑圣师兄都常夸你是个‘天才’。”
　　“呵呵，谁叫你平时喝那么多酒？若你少喝点，头脑清醒一点，说不定也能看出来。”
　　“哈哈，这你就错了。我号称‘酒剑仙’，当然是喝得越多才越清醒，若少喝一点反而会头昏眼花的。”
　　“唉，看来你的感觉已被酒麻痹了，没救了！”
　　“不怕，只要我的舌头还灵就够了，若让我尝不出酒的味道那才真是要命呢！”
　　“呵呵，老酒鬼就是老酒鬼，果然嗜酒如命，名不虚传！”
　　酒剑仙笑着喝了口酒，忽又不解道：“你既然早已看出她不是赵姑娘，为何不告诉逍遥？”
　　楚星繁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
　　“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知道。”
　　“啊！？”
　　“他的感觉又没像你那样被酒麻痹，以他的修为再加上他对赵灵儿的了解，怎可能看不出来？他只是接受不了赵灵儿死去的事实，所以一直在自欺欺人，把叶玲当作了她的替身……”
　　酒剑仙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叹道：“原来是这样……唉，亏我还是他师父，竟然还没有你了解他……看来我真是喝得太多了，不仅是感觉不灵了，连‘心’也麻痹了……”
　　楚星繁听后略有所思，忽然无奈一笑道：“其实我倒是想和你一样什么感觉也不灵，只剩下个舌头灵，这样就感觉不到痛苦，少许多令我心烦的事……”
　　酒剑仙见楚星繁那璀璨如星的眼神突然忧伤起来，不禁疑惑道：“怎么？连你都会有心烦的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唉，若是能随便找人分担，我也不会心烦了。”
　　“……与你的身世有关？”
　　“……恩……”
　　“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学你一样喝酒？”
　　“不错。”
　　“我不会喝酒，师父也不准我随便喝酒，他说喝酒对练功和身体都不好……”
　　“不过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喝的，说不定喝的比我还多。”
　　“为什么？”
　　“因为你的烦恼比我多。”
　　“……或许吧……”
　　长长的街道上，叶玲独自一人走在前方，李逍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叶玲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道：“你为什么跟着我？怎么不去吃饭？”
　　李逍遥微微一笑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如果我宁愿饿死也不吃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你真的不怕死？”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
　　“……你对那个叫做‘灵儿’的姑娘确实很好……”
　　“……你就是灵儿……等你恢复了记忆，便什么也想起来了……”
　　“……但如果我不是她呢？你还会对我好吗？”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我……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是她……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然后再亲自送你回神剑门……”
　　“……那时恐怕已经晚了……”
　　“为什么！？”
　　“如果你的妻子被别人抢去那么久，你还会相信她的清白吗？”
　　“…………”
　　“不如你现在就放我回去。”
　　“不！我绝不会放你走的！”
　　“你……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属于你！”
　　“你是我的灵儿，是我的妻子！是我打败了独孤剑才将你赢回来的！”
　　“你……你这个无赖！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打败我师兄吗？你能侥幸取胜是因为有‘坏小子’帮你，若没有他你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李逍遥当场一怔！
　　不错……昨日独孤剑使出“月霞满天”时若不是阿星及时出现，我可能已经……今日我虽破解了“冷月冰心”，但“水中月影”却还是阿星所破……最后我能破解“飞星穿月”也多亏了阿星冒死相助……
　　李逍遥双拳紧握，爆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深深地埋下头去，但却咬紧牙关，直至迸血……连独孤剑手中的神剑.孤月也难以让李逍遥流血，谁又能料到叶玲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他流血了……但却不是李逍遥的身体在流血，而是他的心在滴血……
　　叶玲见李逍遥一脸失落，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只是一时激动，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李逍遥无力地笑了笑，“不……你说得不错……我只有一年左右的剑术修为……怎可能打败与蜀山掌门——独孤宇云齐名的神剑门掌门——独孤剑？若没有阿星在暗中相助，我可能已经死了……对不起，叶姑娘，我一直把你当作灵儿的替身……”
　　叶玲登时一怔，惊愕道：“你……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只是在欺骗自己，强迫自己把你当作她……对不起，我明知道你不是灵儿还拼命把你从独孤剑手中抢过来……你放心，我这就送你回去，你们才分开不久，他应该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唉，罢了……即便他相信我是清白之身又有何用？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你是他的未婚妻，又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表面上虽对你无情，但心里应该有你的存在。”
　　“……就因为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所以我才了解他……他心里只有‘剑’，没有‘情’……”
　　“……不会的，他再醉心于剑道始终还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情’。”
　　“别忘了他不是‘人’，而是‘神’，剑中之神……”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师兄既然将我送给你了，我便只好跟着你……但我不是灵儿，这样会让你为难么？”
　　“……不……自然不会……你放心，虽然你不是灵儿，但我也会保护你的，绝不让任何人动你一毫一发！而且我相信你的师兄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来找你，到时我再将你还给他，并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你……”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恩……”
　　过了一会儿，李逍遥二人终于又回到了三笑楼。
　　楚星繁和酒剑仙见二人心事重重地回来，面上同时一愕，随即便过来察看……
　　酒剑仙虽已知道叶玲并非赵灵儿，但还是不忍当面揭穿，只好对二人勉强一笑，道：“逍遥，赵姑娘，你们怎么了？”
　　叶玲微笑地摇了摇头，但李逍遥却毫无反应，只是一脸复杂地望向酒剑仙身旁的楚星繁。
　　楚星繁一触及李逍遥的目光竟不由得心下一寒，但他仍勉强保持着往常的笑容道：“怎么了，李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李逍遥沉默片刻，忽然对楚星繁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阿星……多谢你一直帮我，若没有你，或许我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楚星繁和酒剑仙同时一愕。楚星繁更加疑惑不解道：“李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说完，李逍遥再也没说一句话，一脸消沉地走上楼去。
　　叶玲也突然道：“不好意思，我也想歇息了……失陪……”言毕，她竟也顾自走上楼去。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只觉莫名其妙。
　　楚星繁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酒剑仙闻言微愕，霍然将目光转向楚星繁，“你又发现了什么？”
　　“呵呵，秘密。”
　　“…………”
　　又过了半晌，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左平，白飞，沈云三人先走了过来……
　　左平向酒剑仙抱拳一揖道：“前辈，天色已不早了，晚辈们这便告辞了。”
　　酒剑仙呵呵一笑，“好好好，既是如此，贫道也不便多留。多谢你们今日的盛情款待，贫道许久没喝得这般过瘾了。”
　　白飞含笑一礼道：“区区酒菜，前辈又何必言谢。”
　　楚星繁突然插嘴道：“下次若再遇到你们，你们还会请我吃饭吗？”
　　沈云不由得看了看桌上的空盘空碗，苦笑一声道：“若少侠日后有空光临寒舍，在下自当作东。”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说罢，三人再次向楚星繁和酒剑仙二人抱拳一礼，随即便转身离去。
　　待三人走远后，慕容天和慕容心湖也走了过来……
　　慕容天抱拳道：“二位，我们也该告辞了。”
　　酒剑仙深深地看了看慕容天，不由得问道：“对了，听说令尊向蜀山下了战书，不知可有此事？”
　　“是的，决战之日定于九月初七，地点在蜀山天剑峰。”
　　“……令尊退隐多年，为何突然重出江湖？”
　　“家父自然是为了打破神话，使慕容世家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家’！”
　　“……令尊真有把握打败剑圣师兄？”
　　“有！”慕容天毫不犹豫地答道，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
　　酒剑仙不再说话了……
　　“那么晚辈二人就此告辞，下月初七，蜀山再见！”
　　“……后会有期。”
　　慕容天正欲转身离开，但慕容心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楚星繁……
　　慕容天深深地看了看慕容心湖，忽又一脸复杂地看了看楚星繁，随即上前轻轻拍了拍慕容心湖的香肩，轻声道：“心湖……我们该回家了……”
　　慕容心湖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反而径自跑到楚星繁面前，小声道：“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啊！？”楚星繁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被慕容心湖“拖”了出去……
　　慕容天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酒剑仙却无奈一笑道：“呵呵，这个坏小子……”
　　而冷晶寒此刻却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终未发一言，但却没人注意到她冷艳无双的容颜上忽然闪现出一丝莫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