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破阵之法

　　翌日深夜，东海月影岛，水仙宫月神殿
　　琴音缭绕在这幽深的大殿内，却不知为何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痛和哀愁……
　　台阶之上，帘幕之后，依旧是那双细如春葱的玉指，依旧是那身洁白无瑕的轻衣，依旧是那个如梦似幻的倩影……
　　“滴……滴……”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静静地落在琴弦之上，绽放出空荡的回音萦绕在宽广的大殿内。
　　哪里来的哀痛充斥着佳人冷漠的心扉，是不是对故人离去的深深悼念？哪里来的露水滴落在佳人抚琴的玉指上，是不是佳人黯然神伤所化成的晶莹泪珠？
　　琴音渐止，留下的只有无限的冷清和孤寂。
　　默然许久，水月莹才缓缓起身，抬头望向夜空的那一轮孤月，喃喃低念道：“若是我昨日出手，他或许也不会……即便他和冷晶寒在一起，但只要他活着，我……我就……”说到这里，水月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缓缓地垂下头去，竟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五年了，五年了，自五年前水月莹因为楚星繁的不告而别哭倒在那株参天古树之下，此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她不断地告戒自己今后绝不再为任何人而哭，但现在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而且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伤心落泪的绝色少女竟会是个能打败魔族战将，身负神魔二力及两族最强剑诀于一身，小小年纪便成为了东海水仙宫宫主的世外高人？原来她也会哭，她也会流泪……她不奢求什么，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肩膀，自己心爱之人的肩膀……
　　她虽然拥有天下第一的容貌，她虽然拥有天下无双的资质，她虽然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但她始终是孤独的一个人……惟一与她相伴的就只有天上那轮皎洁的孤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平息了下来，却又陷入了沉默。
　　又不知沉默了多久，水月莹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低念道：“难道我跟他……注定如此……不，我不甘心！”说着，水月莹涣散的眼神忽然再次凝聚起来。
　　“事到如今，看来惟有去请教‘他’了……”言毕，水月莹全身精光一闪，又一次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下……
　　水仙宫禁地——东海旋涡
　　传说神界将触犯天规的凡人囚禁于此，面壁思过，以赎其罪，自古以来皆由水仙宫宫主亲自监管。
　　如今，水月莹正飘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下方数以百计的旋涡。只见每个旋涡内都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每个人皆是打坐凝神之态，乍看之下倒像是绝世高手在此修炼无上神功，但事实上他们全都古往今来因为触犯天规，被天帝驾下的九天玄女囚禁在此的凡人……
　　纵然只是凡人，但能惊动天庭，承受天谴，也可想而知这些人必定个个来头不小，本领超凡。
　　不过水月莹要找的人似乎并不在这里，她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便霍然向前飞去。
　　许久过后，她已经渐渐远离了那个区域，旋涡越来越少，但不知为何也越来越大，而且那些身在较大旋涡中的人虽然依旧闭目凝神，一动不动，但个个神元内敛，气宇非凡，本领之强显然绝非前面那些身在小旋涡中的人可以媲美。
　　看来越在后方，身处的旋涡越大，被囚禁的人便越强……
　　旋涡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也是最大的那一个旋涡，水月莹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旋涡单是直径大约就有百丈之长！再仔细看旋涡内的情况，竟是连人影也看不清。只隐约瞧见一点红光，竟像是一团……火焰！怎么可能？水里怎会有火？但那确实是一团火焰，而且在水里依然熊熊燃烧着，丝毫不见衰弱之色。有道是“水火不相融”，此人竟能逆天而行……等等！这……这不正是水月莹在与幽冥一战中曾经施展过的“太虚三境”之一的“登天化境”！？
　　水月莹身负月元，至阴至柔，因此能将水火交融也并不值得奇怪。但此人并没有法宝相助，居然能完全凭着自身力量达到这不可思议的境界，此等绝世修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此处远离其他旋涡，且本来平静的夜空在这里却是有些异常：雷电轰鸣，寒风阵阵，周围除了那点红光之外竟是无一丝光亮，仿佛连苍天也遗弃了他，看来此人必定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水月莹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下方是乌黑一片，深不见底的巨大旋涡，上方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阴寒刺骨的狂风无情地催打着她娇柔无比的身躯，吹乱了她的发丝和衣裙。但小小年纪的她身处在这极度阴暗和孤冷的环境下却依旧平静如常，毫不在乎，似乎她早已习惯了“黑暗”和“孤寂”……
　　水月莹冷冷地看着下面旋涡中心处的那丝光亮，望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水月莹眉头一皱，似乎已有所决定。只见她缓缓举起了如白玉一般的右手，掌间忽然迸放出莹莹蓝光，霍然为这黑暗的夜空带来一丝光亮。不一会儿，只见一柄似实似虚的月剑逐渐现形……
　　神剑在手，水月莹整个人又顿时暴发出刺眼蓝光。只见她右手举剑指天，左手聚指于胸，闭目凝神，默念法诀。九天之上的明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呼唤，将所有光芒聚为一束朝下方射去！只见这道豪光如天雷落下，撕天排云，所向披靡，竟将厚厚的云层硬是刺破了一个大洞，随后全部汇集在月剑之上！
　　神剑九式最后一式——神剑斩（月斩）！
　　但见一柄蓝光闪闪的擎天巨剑直入云霄，携开天之威，辟地之势，重重向下方的巨大旋涡斩去！
　　一剑，只是一剑，竟将如此汹涌磅礴的巨大旋涡一分为二！
　　但这一剑只是暂时将旋涡劈开，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因此水月莹二话不说，朝着海底深处的那点光芒急速掠去……
　　海底深处，旋涡之源，熊熊烈火之中只见一名青年盘膝凝神的身影。
　　他的面前倒插着一柄金赤色的奇异古剑，剑宽而厚，却锋华自生，热力逼人，还散放出熊熊烈焰将它和身后那名青年重重包围，宛如一柄火焰之剑……青年置身于火圈之中却丝毫不见酷热难耐之色，依然气定神闲，闭目凝神。
　　仔细一瞧，这名青年身穿一袭略带紫蓝色的白衣，长发垂背，眉宇间隐泛凶煞之气，额头眉心处竟还有道火焰印记！整个人便如他面前的那柄金色古剑般散放出熊熊烈焰，甚是诡异……但见他样貌却是极为英俊出尘，他那微微轻闭的双目之上，两道剑眉高耸，鼻梁秀直挺拔，面如冠玉，气息平和，仙风道骨，超然物外，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恶极之徒，看似年轻倒也有几分幽居隐士，世外仙人的绝世风采。
　　此人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因何囚禁于此？
　　青年本来一直静坐于此，却只见周围的海水忽地一阵急涌，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巨响，一柄蓝色巨剑重重劈下。这一剑气势如虹，分云断海，竟将整个旋涡从正中间劈开，且余锋未止，直取青年天灵。面对这所向披靡的一击，青年却没有丝毫惊愕之情，依然凝神静坐，双手放在膝上，丝毫没有出手迎挡的意思，甚至连眼角也未动一下。
　　“铛！”只听一声脆响，能将东海旋涡也劈开的神剑斩竟像撞到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被挡了下来！
　　但青年由始至终也纹丝未动……
　　此事暂且不谈，这时只见一道美丽的白色身影如电落下，正好落在青年面前。青年依旧屏气凝神，没有睁开双目，只在潮湿的空气中隐约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立在青年面前的是一位白衣如雪的绝色少女——水月莹。
　　他们似乎早就认识，二人都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原地，连招呼也不打。
　　青年仍然轻闭双目，没有看水月莹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水月莹也没有看青年，却看了看青年的四周，淡淡道：“九天结界果然坚不可摧。”
　　原来方才挡下神剑斩的是当年九天玄女在此设下的九天结界！
　　青年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淡淡地应道：“方才那一剑，你未尽全力。”
　　水月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即便我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摧毁此界。”
　　“单以你一人之力自然不够，但只要我俩联手便绰绰有余了。”
　　“…………”
　　“哼，不过你身为水仙宫主，职责之一便是替神界看守我这种所谓违逆‘天意’的囚犯，你又岂会助我？”
　　“未必。”说着，水月莹右手一握，掌心黑光一闪，一柄黑色古剑顿时现形——天魔古剑。
　　水月莹将剑指向青年，沉声道：“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忙，我立即助你重见天日！”
　　此话一出，青年冷俊的面上也闪现出一丝诧异之色。似乎连他也没料到堂堂的水仙宫主竟会知法犯法，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青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没有李逍遥的坚毅，也没有赵胜的阴沉，更没有楚星繁的明亮，竟与水月莹一样……是孤冷的……仿佛被世人所遗弃，为天道所不容……天大地大，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青年深深地望着面前这个超尘脱俗，清丽无双的绝代佳人，望着她那寂寞空虚的眼神，似乎从她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异样，“你可知我为何要将自己苦研数百年的太虚三境传授于你？”
　　水月莹寻思片刻，答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不错，过去的我们确实是同类，但如今你却变了……”
　　水月莹微微一愕，却没有反驳，反而微微转过头去，避开了青年的目光。
　　青年依旧望着水月莹，冷冷道：“你的眼神与过去不同了。”
　　水月莹依然不敢正视青年锐利的目光，只是问道：“有何不同？”
　　“多了一丝东西。”
　　“……什么东西？”。
　　“情。”
　　水月莹先是一怔，随即断然喝道：“胡说！”
　　话虽如此，但她始终不敢正视青年的目光。
　　青年也懒得与她争辩，只是面色阴沉地道：“你不惜触犯天规，便是为了那个男人？”
　　“不，不是……”水月莹本就不善说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而且无论她如何解释恐怕也骗不倒眼前这个青年。
　　青年脸色又是一沉，冷哼一声，淡淡道：“能被你看上眼的男人我倒也想见识一下。”
　　时间有限，水月莹也不再解释什么，开门见山地道：“废话少说！怎样，只要你答应帮忙，我便助你脱困。”
　　天赐良机近在眼前，青年听了却放声狂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免令水月莹也略感疑惑，“有什么好笑的？”
　　青年笑声渐止，但面上还是一脸狂喜之色，“你以为我最大的心愿便只是离开这里，重获自由？”
　　“……那你想怎样？”
　　“哼，你若真想助我，倒不如……”
　　青年没有点明，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水月莹手中的天魔古剑之上。
　　水月莹似乎也隐隐察觉到青年的意图，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此剑乃是她父亲的遗物，得来不易，她岂能轻易送人？但一想到楚星繁如今被困在天劫阵中，生死未卜，当今世上惟一能破阵的或许只有当初设下此阵的昆仑仙人以及这神秘青年两人……水月莹虽然从这青年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昔日琼华派的事，但毕竟与昆仑仙人素未谋面，而且她向来冷傲孤高，好强好胜，所以也放不下颜面去求教一个陌生人……因此她惟一的希望便放在这神秘青年身上了。但天魔古剑对她来说不单只是父亲的遗物，还有更深远的用途……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水月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只是保持沉默。
　　青年深深地观察了一阵天魔古剑，不禁道：“剑体通黑，非铁非金，外形古旧，却散放出强横魔力，此剑可是魔界之物？”
　　水月莹轻轻咬了咬樱唇，低声应道：“此剑乃魔族三大凶器之一。”
　　青年听了更是一喜，竟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道：“好，好极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疯狂的笑声回荡四周，响彻整个东海旋涡。虽然不知这青年为何如此高兴，但见他原本那出尘脱俗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狂态毕露，如疯如魔，实在令人不寒而栗。这青年果然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水月莹静立在原地，没有应声，只是犹豫不绝地望着手中的剑。
　　青年逐渐平息了下来，忽又冷笑道：“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为何选择此剑吧？”
　　“……因为你想要练成无天绝境。”
　　“不错！无天绝境虽是由我所创，但却是你最先练成，你可知原因？”
　　“……我身负月元，而你也有火元……但我体内有魔血，你却只有魔心……”
　　“哼，没错！天地不仁，灭我琼华！我玄霄甘愿放弃天道而入魔道，誓要踏平神界，诛杀伏羲（天帝），报此灭门大仇！”
　　什么！玄霄！这神秘青年竟然是玄霄！？
　　这个名字在当世或许不如慕容无敌，独孤宇云甚至仙剑四英这些人物响亮，但在数百年前，在那个昆仑琼华派如日中天的时代，谁人不知玄霄乃不世出的修真奇才！虽然没有继任掌门之位，但仙法之强，修为之深绝对在当时的掌门——“夙瑶”之上。可惜因积进成仙，触犯天条，最后被天帝座下的九天玄女打入东海旋涡，面壁千年。
　　琼华当时已至昆仑天光，飞升在即，玄霄岂能甘心？他当时虽有火剑·羲和在手，但毕竟只是凡人之躯，负隅顽抗后，终究还是不敌九天玄女，与羲和剑一起被封印在这东海旋涡的最深处。
　　玄霄为求飞升，坎坷一生，最终却功败垂成，被苍天所弃，终于魔心大成，弃仙道而入魔道。
　　玄霄身藏火元，再加上万中无一的修仙天赋以这数百年来的潜心苦练，终于想出了旷古铄今的太虚三境。想当年他只达到了水火交融的登天化境便已是琼华第一高手，如今过了数百年，他不单将体内的火元之力完全吸收，还将过去吸收少许却一直没有完全消化的水元至阴之力与本身火元的至阳之之力融合为一，终于达至了阴阳相合的玄天幻境。
　　玄霄虽然能练成前两境，但迟迟未能达至神魔合体的无天绝境。而水月莹六岁习剑，至今才不过十年光景，却捷足先登，成为第一个达至此等无上境界的人。其原因不外乎三点：第一，水月莹的天赋本就不在玄霄之下；第二，月元的特性是至柔，本就有融合天地万物的神效；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魔血。
　　玄霄纵有入魔之心却始终不是真正的魔族，因此不论他资质再高，修为再深也难以练成无天绝境。虽然没有魔族的血统，但若得魔器相助自然也大有裨益，而水月莹手中的天魔古剑正好是上上之选。
　　见水月莹犹豫不绝，玄霄也不愿多作勉强，“既然你有所顾及，那借剑一事便暂且搁下，且说说看你究竟要我如何助你？”
　　水月莹面色稍和，随即缓缓道出三个字——“天劫阵”。
　　此话一出，玄霄冷漠的面上也不禁闪现出一丝诧异，“是我昆仑琼华派的最强法阵——天劫阵！？”
　　水月莹微微点了点头，“此阵既是你琼华派所创，你可有破解之法？”
　　玄霄却不答反问道：“此阵是何人布下？”
　　“据说是当今新琼华掌门——昆仑仙人于数百年前所设。”
　　“新琼华……数百年前……这个昆仑仙人是否复姓‘慕容’？”
　　“不知道。据说此人向来不问世事，沉默寡言。即便是他门下弟子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他过去也是昆仑琼华派的弟子，却不知他当年是如何逃过那场大难。”
　　玄霄双眉微皱，喃喃道：“莫非真的是他……”
　　沉思半晌，玄霄忽又问道：“他为何设下此阵？”
　　水月莹答道：“各中原委，我也所知不详，只知魔将幽冥觊觎冷剑山庄的家传之宝——水元……”
　　“水元！？”没等她说完，玄霄已打断道：“你口中的那个冷剑山庄是由何人所建？可是叫做‘凌虚’？”
　　“凌虚？”水月莹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世人皆知，冷家的先祖叫做‘冷凌霄’。”
　　“冷凌霄……凌虚……玄霄……看来‘冷凌霄’这三个字一定是凌虚下山后所取的俗名……”
　　“…………”
　　“不对！天劫阵虽然是一种能吸收万物灵气汇集而成的强大结界，但即便是设在灵力旺盛的昆仑山最多也只能困住仙妖二族，绝不可能困得住魔族，更何况还是堂堂魔将。”
　　“若此阵设在别处倒也罢，但不巧的是竟偏偏设在天山……”
　　“天山又如何？”玄霄似乎并不知道天帝结界的事。
　　水月莹便解释道：“不知为何，天山被天帝设下结界，对凡人倒是无碍，但妖魔却难以越雷池半步。因此幽冥虽早有染指水元之心，但数百年来还是无法攻进冷剑山庄。而天劫阵设于天山之顶数百年，竟在无声无息间吸收了天帝结界的灵力，而昨晚幽冥便趁着天帝结界最弱之际，方才能以魔族三大凶器打破此界。”
　　“……原来如此……但‘他’……又怎会被困阵中？”
　　问到这里，水月莹不由得轻轻一颤，脸色霎时苍白，竟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玄霄从水月莹的神情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一旁深深地望着她……
　　沉默许久，水月莹方才低声道：“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奋不顾身地冲进去……”
　　玄霄闻言微怔，却好象已隐约明白了什么，只觉眼前这名清丽少女似乎变得更加孤独，更加寂寞……就像当年那个被冰封的自己……
　　“哼，他既然有负于你，你却还求我救他！？”不知为何，玄霄本来冷漠的语气竟突然变得有些激愤起来。
　　水月莹听了却只是黯然不语。
　　瞧她那无奈的神情，玄霄也默然无言，眉宇间泛起一丝忧伤之意，轻叹道：“唉……为何人总是过不了情这一关……罢了，此阵虽然吸收了天帝结界的力量，坚不可摧，但我尚有一法可试。”
　　“什么方法！？”水月莹神情为之一振，急声问道。
　　玄霄淡淡道：“你先别高兴，因为此法除了须你亲自出手以外，还需要两件珍宝中的其中之一……”
　　“……是哪两件珍宝？”
　　“日元和星元。”
　　此话一出，水月莹当场便愣住了。
　　玄霄见了也不奇怪，因为只要是清楚这两件东西的人，无论谁听了都会惊呆。日月星三元乃远古时代的三皇所造，并量身打造了三柄旷世奇兵——圣剑·傲日，神剑·孤月和仙剑·七星。三元和三剑自神魔大战后便已遗失，事隔数千年，世人只知道当下最负盛名的神剑门和仙剑派分别保管着“神剑·孤月”和“仙剑·七星”，至于“圣剑·傲日”却依然杳无音讯。而三元乃三剑之魂，即灵力精元所在。它们的下落就更是千古之谜，无人知晓。
　　基于种种不为人知的往事，如今仙剑和神剑分别落在了李逍遥和独孤剑的手中，而星元和月元则分别埋藏在楚星繁和水月莹的体内，但惟有圣剑和日元的下落依旧是未解之谜……
　　世事难料，没想到要破天劫阵竟然偏偏需要星元或日元其中之一。而拥有星元的楚星繁却被困在阵中，如今惟一的希望就只有找到日元。但这失踪了数千年的绝世奇珍岂是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
　　玄霄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难度，“天劫阵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根本就没有破解之道，只有全凭力量强行攻破，此阵原本的威力对你来说或许不足为惧，但若是真如你所说它吸收了天帝结界之力，那就非同小可。你虽身负神魔之力，但可惜你的无天绝境尚且只是一个雏形，还未能完全融汇贯通，再加上又没有神剑·孤月在手，神剑九式也无法发挥出最强的威力。惟今之计便只有尽快找到失落已久的日元或者星元，集二元之力，双管齐下，也许能有一线生机。可惜这二元失落已久，我也不知该从何找起……”
　　水月莹沉默半晌，忽地道：“我知道星元的下落……”
　　“什么！？”此话一出，连玄霄也不由得大惊失声，“你知道星元的下落！？”
　　水月莹微微点了点头，“它就藏在一个人的体内……”
　　“那人身在何处？”
　　“他……正好就被困在天劫阵中……”
　　玄霄顿时哑然。
　　水月莹道：“我知道你想问他是如何得到星元的，但此事说来话长……”
　　“……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多问。事到如今，你有两条路可行……”
　　“…………”
　　“第一，找到日元。不过此事好比大海捞针，即便你本领再高，也不是短时间内所能办到的。”
　　“…………”
　　“第二，便是与他……联手破阵。”
　　“……可是他……”
　　“这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要你们能做到心意相通，同时出招破阵，自然就等于结合了星元和月元之力。”
　　“……为何一定要心意相通？难道不可以先用传音入密知会他一声，然后再一起出招吗？”
　　“此阵既是以天帝之力运化而成的极强结界，里面与外界自然已完全隔离，是无法传音入密的。”
　　“…………”
　　“三元之间本就存在着一种微妙的感应，而且你对他……如果他对你也有‘情’的话，即便你们相隔千里应该也能感应到对方。”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