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顽强奋战

　　冷剑山庄正院，冷晶寒手持玄冰剑，正心急如焚地向后院奔去。
　　“晶寒！”一个熟悉的声音霍然传来。
　　冷晶寒顿足一望，竟赫然是冷云峰！而他身前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冷心！
　　乍见二人，冷晶寒先是一怔，但目光只在冷云峰面上停滞片刻，随即便陡然转向冷心，“你……爹！？”
　　也难怪冷晶寒会如此惊讶，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冷心的庐山真面目，万万没想到他的容貌竟会和冷云峰出奇神似。若不是冷云峰也刚好在场，她或许会认错人也说不定。
　　没等冷晶寒发问，冷心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晶寒，为父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许多疑惑，但说来话长……你暂时什么也别问，先与我们一道离开这里吧。”
　　冷晶寒沉吟半会儿，正要点头，却忽又问道：“爹，坏小子呢？您可曾瞧见他？”
　　冷心微微一愣，顿时默然。
　　冷晶寒心下一凉，又望向冷云峰，急声问道：“坏小子究竟怎么了！？他在哪儿！？”
　　冷云峰向来对冷晶寒千依百顺，但为了不让冷晶寒去犯险，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瞧他们二人神色复杂，遮遮掩掩，冷晶寒已猜到楚星繁必定是出事了，当下二话不说，继续向后院奔去。
　　冷云峰见状大骇，正想上前将她拦下，冷心却轻叹道：“罢了……以晶寒的个性，她是不会丢下坏小子，独自跟我们走的……”
　　“可……可晶寒这么一去，岂非死路一条？”
　　“放心……幽冥虽然狠毒，但却不会伤害晶寒，一定不会……”
　　冷剑山庄后院，知返林外
　　满天星光蛇影不停地撞击，二人这次似乎旗鼓相当，不相伯仲。但即使招式上能够一拼，功力上却还是有一定差距，片刻后，只见一个人影被震飞老远，正是楚星繁。
　　此刻的楚星繁气若游丝，伤痕累累，想不到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逆转败局，因为他终究不能突破“人”的“极限”……
　　幽冥看着倒在远处的楚星繁，冷冷一笑道：“面对本将，还敢还手的人，你算是第一个，但你这么做也只是自讨苦吃罢了。看来如今你已无法再接本将第三招，这次打赌是你输了，乖乖拿命来吧！”
　　正当幽冥欲下杀手之际，忽只见楚星繁遍体鳞伤的身体竟泛出一丝微弱白光……
　　幽冥见状微怔，只见本已奄奄一息的楚星繁竟然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幽冥心里不禁暗自忖道：“这小子明明受了重伤，怎会在短时间内自行复原？莫非这也是星元的力量？”
　　楚星繁擦去嘴角的血丝，勉强一笑道：“我已经接了你两招了，是吧？”
　　幽冥沉默片刻，只是冷哼一声。
　　楚星繁笑了笑，又道：“如今还剩一招，尽管使出来吧！”
　　说罢，楚星繁又运气“天罡战气”，将自己剩余的力量再一次凝聚起来。到了此刻，他竟然还想与幽冥硬碰硬！？
　　幽冥不禁冷笑一声，“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这点倒跟那狡猾的楚天杨不一样，他面对本将的攻击至少还懂得躲闪。”
　　楚星繁沉声道：“废话少说，出招吧！”
　　“好！本将这次便用五成魔力将你彻底毁灭！看你如何再生！”说完，幽冥沉声一喝，全身黑气再次猛烈翻滚起来。
　　楚星繁也不甘示弱，所有真气灌注于指间星剑之上，顿时星光乍现，绚丽夺目。天空竟忽然响起几声雷鸣，只见三道金雷撕破夜空，直劈而下。楚星繁不但不避，反而霍然跃起，以星剑将三道天雷集为一束，向幽冥迎头劈下——
　　星元神剑——星雷劈天！
　　此招夹带天雷之威，气势骇人，似有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之势，
　　但幽冥却只是冷哼一声，手中黑气一聚，竟幻化成一柄奇异的魔刀。幽冥微微用力一掷，魔刀如电射出，刀尖直取楚星繁！
　　楚星繁已经接过幽冥两招，第一次只守不攻，第二次以攻对攻，这第三次本是他主动抢攻，眼看着他的星剑正要与幽冥的魔刀硬拼之际，出人预料的事却发生了——楚星繁竟然在最后关头撤招一闪，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法躲了开去！
　　面对前两招，楚星繁分毫不让，越战越勇，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最后关头选择——闪避！莫非是他害怕了？
　　不是，从他那面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故意逞强，让幽冥以为自己不会躲闪，到最后关头才让他大吃一惊。但幽冥似乎没有预期中的那样惊讶，反而阴沉一笑……
　　楚星繁并未在意，而是顾自笑道：“三招已过，我赢了！”
　　幽冥打赌输了却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冷笑道：“果然不愧是楚天杨的儿子，竟让本将也上了你的当。”
　　“呵呵，好说好说。在下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但本将倒要看看你能走出多远。”
　　此话一出，楚星繁笑容一僵，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只觉胸口忽然胀痛起来！定睛一瞧，楚星繁的胸口竟被划破了一道细微的小口，莫非是被幽冥的那柄魔刀……
　　“怎……怎会这样……”楚星繁颓然倒地，一边咬牙强忍着痛楚一边大惑不解地望着幽冥。
　　幽冥却只是阴狠地笑道：“哼哼，痛苦吧？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楚星繁只觉一会儿犹如烈火焚身，一会儿犹如寒冰刺骨，然后不仅是胸口，全身也开始膨胀欲裂，实在苦不堪言。
　　“可……可恶！那……那是什么刀？”楚星繁痛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几个字来。他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幽冥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楚星繁，冷笑道：“那是魔族‘三大凶器’之一的——阴符魔刀。”
　　楚星繁顿时一震，只见那细小的伤口上泛出滚滚黑烟，甚是奇异可怖。楚星繁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强忍道：“被那魔刀所伤的人会怎样？”
　　“既是凶器，你说会如何？”
　　“……死路一条？”
　　“不错。”
　　楚星繁先是一愕，随即惨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力地躺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吗……爹……娘……”
　　听见他道出“爹”这个字，幽冥不禁咬牙切齿，但一听他道出“娘”这个字，幽冥又不禁微微一颤……
　　“好，本来你还要多受些苦头才会破体而亡，但本将就看在你娘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你认识我娘！？”虽然痛苦难忍，但楚星繁还是不由得失声惊呼道。
　　幽冥却不答话，只是一边看着地上的楚星繁，一边缓缓地抬起了手……仇敌的儿子就在眼前，此刻要取他性命比捏死一只臭虫还容易，但幽冥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于心不忍……因为楚星繁不仅是楚天杨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幽冥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曼妙绝伦的身影，一个他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动人身影……
　　“玄姬……你莫要怨我……谁让你当初不选择我而选择了楚天杨，甚至不惜放弃自己“幻阴魔将”的身份而离开魔界……”
　　想到这儿，幽冥心下一横，一掌向楚星繁面上轰去……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动听却又显得无比焦急的叱喝声由远即近，佳人未至，剑气先行，一股奇寒剑气向幽冥扑面而来。
　　虽然来者修为不低，但想伤幽冥一毫一发仍是异想天开。但见幽冥随手一扬，一面黑雾气墙凝聚于前，将寒冰剑气完全拒之门外，但幽冥却发现了一件令他惊讶的事——黑雾气墙竟凝结成冰了！
　　幽冥也知道冷家的内功心法属水，带有冰封的效果也没什么稀奇。但幽冥身上的“黑雾”其实是一种叫做“九幽魔焰”的奇特黑炎，绝非寻常寒气所能封住，但来者单凭剑气便能……
　　正当幽冥微感错愕，正猜想是何方神圣的时候，来者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袭鲜红嫁衣，一柄玄冰长剑，一张冷艳面孔，不是冷晶寒又会是谁？
　　“晶……寒……”被冷晶寒捡回一条小命，楚星繁却一点也不庆幸，面上只有惊讶和紧张。
　　冷晶寒望着远处地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楚星繁，不禁急声呼喊道：“坏小子，你怎么了？”
　　楚星繁强忍着痛苦，奋力呼喝道：“笨……苯丫头！你回来做什么！快……快逃啊！”
　　冷晶寒闻言一愕，她从没见过楚星繁流露出那样痛苦，那样紧张，那样担忧的神情，虽然还不知道站在楚星繁身旁的那个被黑气包围的怪物究竟是何来历，但从楚星繁的伤势和话语中便能料想到他的可怕。
　　“不，要走一起走！”冷晶寒心里焦急万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向楚星繁奔去。
　　但还没等她跨出三步，幽冥眨眼间便挡在了冷晶寒面前，冷冷道：“你是冷心的女儿？”
　　虽然幽冥并未见过冷晶寒，但楚星繁曾说自己是冷心的女婿，再看冷晶寒穿着嫁衣，又手持冷家祖传的玄冰剑并能施展出方才那样致阴至寒的玄冰剑气，自然能猜到她的身份。
　　冷晶寒厉声道：“不错，本小姐便是冷晶寒！怪物，滚开！”话音刚落，冷晶寒也不再多费唇舌，运起玄冰剑便向幽冥刺去！
　　“晶寒，不要！”本来已经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楚星繁此刻却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幽冥冷笑一声，道：“有趣的丫头，本将便陪你玩玩儿！”
　　冷晶寒听了更是心下大怒，也不管眼前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真气一提，长剑一挥，使出的正是冷家玄冰剑诀第一式——雪舞冰封。
　　冷晶寒身世神秘，又身负水元，手中还有一柄奇寒彻骨的玄冰剑，再加上救人心切，同样的一招使出来竟比在洞房中的时候更具威力，楚星繁见了也不禁为之一愕。
　　不过以幽冥的修为要破此招依旧轻而易举，但奇怪的是幽冥居然不躲不闪，任由这招所散放出的寒气将自己冰封起来！
　　本以为对方极难对付，想不到如此轻易便得手，冷晶寒也不免流露出错愕之色。地上的楚星繁也是大感惊异，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他是在……不好！晶寒……”
　　还没等楚星繁说完，冷晶寒已不及细想，抓住这千载良机，一剑刺向幽冥胸口。
　　幽冥仍然一动不动，任由这一剑将自己的身躯贯穿！
　　顺利消灭强敌，冷晶寒喜形于色，却只听楚星繁拼命大喊道：“晶寒，快……逃！”
　　冷晶寒闻言一愕，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本被一剑贯穿的幽冥竟忽然扣住了她的手，兴奋地仰天长笑道：“终于，终于！本将终于找到水元了！”
　　原来幽冥不还手是想仔细感受出冷晶寒那股奇寒之气的根源，为何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女竟能释放出那样强大的寒气，却不料无意间感受到了水元的存在。
　　“水元？什么水元！？放手！”冷晶寒似乎也不知道水元的事，只是拼命地想挣脱出去，却无奈右手和玄冰剑都被幽冥牢牢扣住，丝毫动弹不得。
　　幽冥也不与她细讲，顾自冷笑道：“放心，待本座将你开膛破肚，取得你体内的水元后自会放手。”
　　冷晶寒心头一凉，颤声道：“你……你敢！”
　　“哼，那你就看本将敢不敢！”说罢，幽冥正要动手，身后忽然星光乍起，天空忽又传来几声雷鸣——
　　星元神剑——星雷劈天
　　见冷晶寒命悬一线，楚星繁绝不能袖手旁观，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分力跃上半空，再一次以体内星元牵引数道天雷汇集在手中星剑之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幽冥重重劈下！
　　楚星繁已经破釜沉舟，义无返顾，此招力贯千斤，当真有石破天惊，鬼神辟易之势，幽冥也忍不住脱口赞道：“好！”
　　但幽冥并没有放开冷晶寒，只是朝着这惊天一剑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那根本不是一只手，而是爪，一只血红的魔爪！
　　楚星繁顿时一惊，因为幽冥那扣住冷晶寒的左手明明还与人无异，为何右手却……
　　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楚星繁面上虽然闪现出一丝愕然，但这一剑却没有丝毫停顿，仍旧朝着幽冥的魔爪重重劈下！
　　“轰——”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月影神岛，仙宫深处……皓月当空，佳人抚琴……
　　寂静的夜晚，悠扬的琴声，万物皆被此等天籁弦音引入梦乡。
　　抚琴的佳人正是那名时常出现在楚星繁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白衣少女。
　　乐至酣处，琴声顿止。白衣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眸……
　　眼睛是心灵之窗，每个人的眼神都各不相同：李逍遥饱受人生剧变，因而眼神中透着忧伤和坚毅；赵胜自幼城府极深，所以眼神中透着沉着和冷静；楚星繁向来无拘无束，因此眼神中透着懒散和不羁……而这名白衣少女的眼神却是透着孤冷和空虚……就宛若天上的那一轮孤月……
　　白衣少女默然半晌，方自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远处夜空中的那点点繁星……
　　月霞静静地洒在她的发丝上，脸颊上，衣服上，裙角上……她整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闪耀着一种奇特的蓝色莹光……显得那样神秘，那样出尘……
　　“楚星繁……”白衣少女又缓缓地念出了这三个字，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忧愁和无奈，似乎是在感慨这命运的安排……
　　又是一阵沉默，白衣少女空虚而迷乱的眼神霍然一沉，变得格外冷酷和锋锐，全身蓝光一闪，嗖的一声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下……
　　冷剑山庄，知返林外
　　电闪雷鸣，狂风怒啸，楚星繁的星剑与幽冥的魔爪正面相撞，迸放出一白一红两股刺眼强光。
　　虽然是魔爪，但毕竟也是有血有肉，想不到却能抵御住无坚不摧的星剑！这也难怪，楚星繁虽有剑魂，亦能化剑，但却是虚非实，并无实体，再者星元之力，深不可测，楚星繁纵然天赋再高，现下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阅历尚浅，自然难以领悟出其中奥秘。再说他本就奄奄一息，此刻全凭一股顽强不屈的斗志，不过在强弱悬殊下，他也势难扭转败局……
　　而且幽冥似乎还未尽全力，顾自冷笑道：“想不到你死到临头还有此等力量，本将倒也小看了你。”
　　楚星繁心里暗自忖道：“反正我已活不成了，倒不如放手一搏，与他同归于尽！至少……至少我也要救出晶寒！
　　心念至此，楚星繁再无保留，眉头一锁，沉声一喝，手中星剑骤时豪光万丈，幽冥眼前一花，楚星繁趁机收剑急退，眨眼间已在八丈之外。
　　幽冥冷笑一声，“怎么，你已经放弃了？”
　　只见楚星繁额上青筋爆现，原先那种放荡不羁的笑容已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冷晶寒见了也不禁心下一寒，“坏小子，你……你怎么了？”
　　楚星繁没有作答，他如今正聚集着全部的力量，手中星剑闪耀出一股不寻常的奇异白光……
　　本以为方才那招已是楚星繁的最后一击，想不到他竟还有余力，而且气势逼人，不容小觑，好战的幽冥不禁又惊又喜，语带兴奋地道：“好，本将就看看你小子究竟有多大能耐！”说完，幽冥将冷晶寒甩到一边，随手一挥，一道光球将她困在其中。
　　“她在里面很安全，你尽管放手一搏，无需顾忌。”幽冥为了见识楚星繁这最后一击，倒也不想让他分心。
　　楚星繁最后看了一眼冷晶寒，勉强地笑了笑，竟道出两个字——“保重。”
　　冷晶寒闻言一惊，似乎已猜到了什么，一边敲打着光球一边大声呼喊道：“不要！”
　　楚星繁却早已不再瞧她，全身星光闪耀，竟化为一股白色火焰将自己熊熊燃烧了起来！
　　原来楚星繁将要使出的正是星元神剑中最霸道，最可怕，最终极的最后杀招——银河星爆！
　　据说星元乃是神界三皇之一的“神农”流传下来的遗物，其中蕴涵的神力若真的爆发出来，就算幽冥是堂堂魔将也绝难抵挡，但有道是强招必自损，此等绝招不但对敌人，而且对自己的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若有不慎的话轻则全身筋脉受创，功力全失，重则身体爆破，魂飞魄散！楚星繁不是一个喜欢拼命的人，因此他迄今为止从未施展过此招，但如今他既已时日无多，又为了救出冷晶寒，他别无选择。但以他目前的修为真的能将星元之力燃烧到极限吗？
　　幽冥也感觉到了他那破釜沉舟的决心，楚星繁那点微末的修为他自是不放在眼里，但不论他再自负也绝对不敢小看楚星繁体内的——星元。为以防万一，幽冥也稍微认真了起来，猛然将魔力提升至七成！只见他身体四周的黑雾不断翻滚膨胀，忽又绽发出像楚星繁那样的奇异光芒，但不同的是他的光芒是灰黑色的，而楚星繁却是银白色的……
　　漆黑的夜空，一片狼籍的冷家后院，神秘莫测的知返林外，
　　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全身放着璀璨星光的小小少年。
　　一个魔，一个魔将，一个全身放着阴暗幽光的暗影魔将。
　　此招将是他们的最后一击，他们也将会在这一招后分出胜负，同时也决定生死……
　　出手了！最先出手的是幽冥！
　　只见幽冥双手一开，阴霾的天空顿时风起云涌，雷电轰鸣，漫天黑雾和雷电皆被一股无形力量硬生拉扯下来聚集在幽冥的正上方，并逐渐凝聚成一颗直径约莫三丈开外的紫黑电球！
　　此招尚未击出，周围所剩无几的房屋，林木，甚至土地也似乎承受不住其庞大压力而自行爆裂开来。连知返林也开始簌簌摇晃起来……积聚力量已有此等威势，如果击出，不单是冷剑山庄，恐怕连整座天山也要被夷为平地，更何况是小小的楚星繁？
　　被困在一旁的冷晶寒虽然对魔族的招式一无所知，但见其威势如此可怕，心头顿时一片冰凉，坏小子再厉害终究只是个“人”，怎可能承受得住此等恐怖的魔力？不用看下去，冷晶寒已猜到楚星繁必会被这一击炸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想到这里，她更是不断用力敲打着面前的屏障，哭泣着，呼唤着，但一切都是没用的……没人能救楚星繁，能救他的或许只有“神”了……
　　但楚星繁却没有任何惊慌失措，他只是依旧不断聚集着自己的所有力量……
　　但幽冥却等不下去了——
　　七武魔功——冥雷电波！
　　巨大的电球如泰山压顶般向楚星繁迎面压下，周围的一切都在爆破炸裂，楚星繁所处的地面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压至凹陷破碎！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楚星繁目光暴射，全身的白色火焰霍然汇聚到他手中星剑之上——
　　星元神剑——银河星爆！
　　神魔之力正面火拼，在半空中竟斗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
　　楚星繁居然能抵挡住冥雷电波，这不免让幽冥也吃了一惊，而一旁的冷晶寒更是又惊又喜，她也万万想不到身为“人”的楚星繁居然能爆发出与幽冥相若的力量。
　　而楚星繁的面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因为这一招并没有发挥出他预期的威力。看来他果然还是未能将星元之力完全领悟……
　　只见两股力量本来是不相上下，但没过多久，楚星繁的力量明显减弱，从星剑上激射而出的白色光柱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冷晶寒笑容一僵，登时大急，“坏小子，你怎么了？坚持住啊！”
　　幽冥却心下一喜，继续向电球内输入魔力，只见本已巨大无比的黑球又膨胀了半分！
　　楚星繁再也撑不住了，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身体也顿时一软，颓然倒地！
　　“坏小子！！！”冷晶寒大惊失色，泪水更是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因为她知道楚星繁这一倒便再也站不起来了，永远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楚星繁无力地趴在地上，他如今连站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电球向自己压下，犹如死神向他张开怀抱……
　　如果说世上还有谁能救楚星繁，那便只有“神”了，但楚星繁与神族素无往来，此时此刻又怎会有神明来救他？但他这个人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不论遇到多大的凶险都死不了，这次也不例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居然真的有“神”来拯救他了！而且还是个“女神”，一位清丽脱俗的“月中女神”！
　　一道晶莹剔透的月霞冲破漫天乌云笔直落下，正好洒在楚星繁身前……夜色下，月光中，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楚星繁为之愕然，但还没等他抬头看清来者是谁，可怕的冥雷电波已兵临城下。
　　来者却不但不避，反而右手一握，一柄像星剑那样似实而虚的无形之剑霍然现形——月剑！
　　天魔龙阵剑——魔斩青天
　　神界之剑！魔族剑诀！
　　来者这一击竟同时蕴涵了神魔之力！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来者居然一剑便将幽冥的冥雷电球劈成两半，而且余锋未减，直向远处的幽冥迎头斩下。
　　对方力量之强，连幽冥也心下一惊，不敢硬接，连忙抽身避了开去，但地上却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直有数十丈之遥……
　　神魔乃六界两大极端，正如水火，阴阳，天地，正反……但来者却能将神魔之力融合为一，她究竟是神还是魔？其实两者都不是……
　　楚星繁缓缓抬起头来，只见来者竟是一个与他年纪相若的妙龄少女……她的发丝，她的衣裳，她的肌肤在月霞之中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天上的明月一般美丽，蒙胧，圣洁，孤冷……如此摄人心魄的背影足以令任何人一生都无法忘怀……
　　虽然她没有回头，虽然已分别多年，但楚星繁却能猜出她是谁……
　　“月……莹……”楚星繁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两个字。
　　不错，来者正是当今的东海水仙宫宫主——水月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