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疑团重重

　　碧云城外，树林小道
　　正在李逍遥和林月如面对强敌之际，楚星繁和冷晶寒却已离开了碧云城……
　　“你真的要走？”
　　“当然，他自己说各走各的。反正找不找得到七霞山又与我无关……而且我说好要带你上昆仑山，找昆仑仙人问清你的身世。待此事一了，我就陪你一起浪迹江湖，不问世事。”
　　“……你真能放下一切？”
　　“……呵，什么放不放的，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虽然你的师父和师叔已经仙逝，但你还有师兄弟，好朋友，以及……其他红颜知己。”
　　“…………”
　　“他们现在都很需要你，你能舍下他们吗？”
　　“…………”
　　“我能等！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管等几年还是几十年我也甘愿……可我不希望你带着遗憾离开……我想和你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每天闷闷不乐。”
　　“……呵呵，我哪有闷闷不乐？你看，我这不是很好么？就算没有我，我相信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渡过难关……”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与你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你的为人吗？如果你真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那你就不是坏小子了。”
　　“…………”
　　
　　碧云城北，神剑门内
　　天剑——剑破虚空 + 斩龙诀——怒斩邪龙
　　李逍遥和林月如左右夹击，却始终无法伤及鬼面人分毫，而且鬼面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手，只是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二人的所有仙法剑术。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老实交出地图，老夫绝不伤你们一毫一发。”鬼面人被左右夹击，居然还能谈笑自若。
　　李逍遥心下虽愕，但面上还是毫无畏惧，“妄想！我今日就要为师父——报仇！”
　　话音刚落，李逍遥剑势急转，法诀一变——剑神！
　　“我也要为枉死在你手上的雁儿姑娘报仇！”近乎同时，林月如也收起越女剑，改用金蛇鞭，带着满腔怒火，拼尽全力使出一招——万里狂沙！
　　面对如此强大的两招，鬼面人终于也不得不出手了——
　　昆仑琼华派剑法——化相真如剑！
　　李逍遥和林月如同时一惊，他们虽看不出这招的来历，但一眼便知这并非寻常剑法，而是——仙术！这招轻逸灵动，威力强大，却绝非源自蜀山一派……难道这鬼面人是出身某个修真名门！？
　　强招乍现，李逍遥和林月如也不及多想，继续全力施法，毫不避让，双方仙术正面撞击在了一起！
　　“轰！”
　　强大的反震力将双方逼退，但李逍遥和林月如二人怀中的地图却也不幸被震飞到半空！
　　天赐良机摆在眼前，鬼面人岂会放过？他虽然也被震退，但只退了三步便稳下身形，二话不说，立时纵身一跃。
　　“不好！”李逍遥和林月如见状大惊，连忙也纵身跃起，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地图就要落入鬼面人手中……
　　星元神剑——天星破晓 + 玄冰剑诀——雪舞冰封！
　　先是一阵奇寒剑气让鬼面人眼前一花，身法一慢，紧接着又是一道破空剑气直刺他额头眉心，鬼面人大吃一惊，也不顾即将到手的地图，连忙撤身急退，总算险险避过。
　　“阿星（冷姑娘）！”半空的李逍遥和林月如同时惊愕道。
　　楚星繁和冷晶寒分别接住一张地图，四人这才纷纷落回地面。
　　“李大哥，林姑娘，我们合力对付他！”楚星繁一边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鬼面人，一边大声道。
　　李逍遥那样气他，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回来了，李逍遥心中不禁一暖。
　　四人联手，非同小可，但以鬼面人的道行应该也不会畏惧，但奇怪的是他却死死地盯着冷晶寒，“这位姑娘……请问你师承何派？”
　　此话一出，众人一怔，楚星繁喝道：“废话少说！你休想……”
　　“老夫没有问你！”没等楚星繁说完，鬼面人已大声一喝，聚指向下一挥，地面骤然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
　　楚星繁顿时骇然无语，冷晶寒沉默片刻，淡淡答道：“我是冷剑山庄的人……”
　　鬼面人闻言微怔，“原来是冷凌霄的后人……难怪，难怪……”
　　众人面面相觑，大惑不解，鬼面人却忽然道：“老夫就看在冷凌霄的份上，今日便放你们一马，但下次你们若还不乖乖就范，那就休怪老夫不顾‘同门之情’！”言毕，一阵微风吹过，鬼面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碧云城外，树林小道
　　鬼面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奔驰在这里，忽然一道豪光落下，正好落在鬼面人面前，光华散去，竟是另一个鬼面人！但这个鬼面人高大挺拔，背负双手，全身散发出一股蓬勃英气，乍看之下竟似乎是名青年……仔细一看，他的头发竟也全白，却又并非是那个散发出浓烈死亡气息的鬼面人首领……
　　“是首领派你来的？”
　　“不错。”
　　“你回去，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不是来帮你的。”
　　“那你来干什么？”
　　“杀你。”
　　“……哼，你以为我失败了？”
　　“就算你完成任务，还是难逃一死。”
　　“……首领怕我会泄露秘密，所以要你杀我灭口？”
　　“没错。”
　　“……唉，老夫真傻……”
　　“你确实很傻。”
　　“你也很傻。”
　　“哦？”
　　“如果你不告诉我，或许还有万一的机会能杀我灭口，但如今……”
　　“如今你已有防范，所以我就杀不了你了？”
　　“不错。”
　　“哼。”
　　“你不信？”
　　“不信。”
　　“那你不妨试试。”
　　“好，出招吧。”
　　“你让我先出手？”
　　“没错。”
　　“呵，好狂妄的‘年轻人’，恐怕你没有机会出手了。”
　　“你试试看。”
　　“好！”
　　好字一出，鬼面人出手——
　　昆仑琼华派剑法——化相真如剑！
　　“哼。”
　　一声冷哼，另一个鬼面人也出手——
　　昆仑琼华派剑法——上清破云剑！
　　“啊！”
　　其中一个鬼面人应声倒地。
　　“不……不可能！你……你究竟是谁！？”
　　另一个鬼面人没有回答，只是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英气挺拔的俊脸……
　　“怎，怎会是你！？慕……慕容……”话未说完，鬼面人只觉呼吸一窒，已然气绝身亡……
　　
　　神剑门，大堂内
　　李逍遥和楚星繁相对而坐，但却一句话也不说。
　　一旁的林月如只觉气氛有些尴尬，不禁勉强笑了笑，打破僵局道：“楚少侠，冷姑娘，这次真多亏你们及时赶回来，否则若让地图落在鬼面人手里，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他的目标不是地图。”沉默许久的李逍遥和楚星繁忽然异口同声道。
　　林月如和冷晶寒听了不禁一怔，但李逍遥和楚星繁对望一眼，却又同时撇过头去。
　　冷晶寒沉思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何这么说？”
　　楚星繁道：“若他真想要地图，早在他杀死酒鬼师叔的时候就可得手，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林月如又不解道：“那他为何要我们交出地图？”
　　李逍遥不答反问道：“如果他要硬抢地图，我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拼命保护地图，绝不让他得逞！”
　　“不错，他就是想让我们跟他——拼命。”
　　“……为什么？”
　　“一个人在拼命的时候总能激发出连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强大潜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
　　冷晶寒疑惑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星繁道：“第一，如果他真想夺得地图或取我们的性命，以他那种神出鬼没的身法，相信一定有很多机会，但他并没这么做。第二，如果他是想利用我们先解开七霞之谜，最后才除掉我们，那他更没必要杀死诸葛先生和雁儿姐姐，不断阻挠我们。因此他，不，应该是‘他们’的目标或许并不是七霞山，而是——我们。”
　　“他们？”
　　“呵，难道你没看出鬼面人可不止一两个吗？”
　　“什么！？”冷晶寒和林月如同时大惊失声。
　　李逍遥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解释道：“根据华师兄和云师兄的说法，当初在蜀山出现的那个鬼面人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而昨日杀死诸葛先生的雁儿姑娘的那个鬼面人并没有白发，而且他的体形高大魁梧，应该是名中年男子。至于刚才的那个鬼面人，从他的声音和体形上看确实是一名老者，但头发却只是花白，并未全白。”
　　冷晶寒和林月如这才如梦初醒。
　　楚星繁忽然又道：“除了外形，他们在身法，功夫和修为上也都有明显差距。昨天和今日的那两个鬼面人虽然强横，但我和李大哥只要全力以赴的话，即便单打独斗应该也能取胜。”说完，他不禁看了李逍遥一眼，只见李逍遥对他投以一笑，大有与之和好之意，但他却还是撇过头去……
　　沉默片刻，林月如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些鬼面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处处针对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唉，如果能活捉到一个鬼面人，对他严刑逼供，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李逍遥淡淡一笑，“其实关于鬼面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什么线索！？”
　　“第一，鬼面人只是对我们加以阻挠，却不会伤害我们；第二，鬼面人不止一两个，而是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第三，也就是目前为知，我们所掌握的最大的一个线索……”说着，李逍遥不禁将目光转向冷晶寒。林月如和楚星繁也将目光投向冷晶寒。
　　冷晶寒一向冰雪聪明，自然也猜得到他们的意思，“我爹……不，冷庄主曾经告诉过我……冷家先祖——冷凌霄出身于数百年前已经覆灭的昆仑琼华派……”
　　“昆仑！？”李逍遥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取出地图一看，“不错！昆仑山也有一个红点！”
　　众人一怔，林月如道：“李大哥，这里是苗疆与川蜀交界附近，距离昆仑山正好不远……”
　　“好，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昆仑山！”
　　一提到“昆仑山”，冷晶寒内心一震，涌出一股缥缈而又怀念的奇异感觉……
　　鬼面人总坛
　　阴森的大殿，昏暗的走道，一个鬼面人缓缓地走了进来，这时大殿里的所有鬼面人士兵全都已经退了出去，只剩下九个坐在十把交椅上的鬼面人座主，以及那个傲然矗立在高台之上的鬼面人首领……
　　从那高大的体形，雪白的发丝，出尘的气质上看，走进来的鬼面人正是方才那一剑诛杀同伴的神秘青年，他进来后便径直坐在了十把交椅之中，瞧也没瞧在座的其他鬼面人，甚至也没有理会首领。但其他鬼面人竟也没有注意他，一个个就像石像般纹丝不动……
　　首领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地道出两个字——“如何？”
　　鬼面人依旧没有看他，只是随手将一个东西仍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久久地回荡在大殿之内……
　　另外九个鬼面人仍然一动不动，首领也还是没有回头。
　　那是一柄剑，断剑。
　　剑在人在，如今剑已断，那么它的主人恐怕也……
　　夺走一条人命，首领却只是淡淡地道出一个字——“好。”
　　鬼面人没有应声。
　　“李逍遥等人有何动向？”
　　“他们打算去昆仑山，找寻下一张地图并顺便调查我们的底细。”
　　“哼，他们说不定会找上你。”
　　“一定会。”
　　“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
　　“去吧。”
　　“领令。”
　　话音刚落，他已经离开了。其他人却始终一动不动……
　　
　　碧云城外，树林深处
　　一位佝偻的老人，一名挺拔的青年。
　　“你的伤已经痊愈，可以走了。”
　　“你……你为何要救我？你不是要杀我吗？”
　　“想杀你灭口的人是首领，并不是我。”
　　“……所以你才故意刺偏？”
　　“方才有人在暗中监视，因此我不得不‘杀’你……如今人人都知道你已是个‘死人’。”
　　“……唉，剑亡人亡……我确实已是个‘死人’……”
　　“在这个世上，或许也只有‘死人’才能拥有‘自由’。”
　　“……不错，只要我还有剑在手，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如今你已无剑在手，也不再是鬼面人，只是个‘死人’，所以你已经自由了。”
　　“……谢谢你，慕容……”
　　“你最好忘记我的名字，也忘记你自己的名字，否则我将会再刺你一剑，而且我敢保证，这次绝不会刺偏。”
　　“……你为什么也会加入这个组织？难道到了此刻，你还看不出他们全都疯了吗？”
　　“他们并没有疯，我也十分清醒。”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别忘了你已是个‘死人’。”
　　“……好，我不问了……既然连你也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珍重。”
　　言毕，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慢慢地离去。
　　青年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远方，青年才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长吸了口气。
　　清风徐徐，银白的发丝随风轻扬，更显得他俊逸而脱俗。
　　许久过后，他又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鬼面具，沉默片刻，他还是再次用那丑陋狰狞的面具遮掩住了自己英气逼人的俊脸，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脚步是那样沉稳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