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番外） – 天河梦璃

作者：疯小子阿挺

　　（一）内变
　　幻暝界，“梦貘”的故乡。
　　这里的灵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若干年前，两次与琼华派的血战，已经让幻暝界丧失了太多太多的紫晶石；而这些紫晶石，正是这里先前充沛灵力的主要来源。
　　幻暝宫内，一个身着暗红色衣服的男子单腿跪在地上，面色有些惶恐，眼睛不时的朝前面瞟着。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着倾国容貌的美丽少女，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而此刻的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样。
　　那男子自然就这样跪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半晌，只听那女子严厉道：“奚仲！”
　　“属下在！”
　　“你还可认我这个少主？”
　　“奚仲身负婵幽大人重托，自会誓死追随少主！”
　　“好！你……”
　　正当那“少主”想吩咐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再仔细听，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高呼着：“幻影！幻影！幻影……”
　　那幻影，正是幻暝界中同归邪齐名的大将军，曾经在与昆仑琼华派一战中力克太清真人座下大弟子玄震。
　　在幻暝宫里的两人不由得全身一震。
　　奚仲见状，安慰道：“少主莫慌，奚仲自由安排。请少主在此一避，容奚仲去将那叛军首领幻影捉拿归案！”说着，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便消失在那位他称呼的“少主”面前。
　　“少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是天河在这里就好了……”
　　那位被奚仲称呼为“少主”的绝色美女，正是当日被云天青救下，并由寿阳县令柳世封一家带大的柳梦璃。此刻，她已经不是那个身居闺中的大小姐了；此刻她的身份，正是幻暝界之主。
　　梦璃焦急的看着门口。不一会，奚仲便带着一个身着黑披风的青面男子，来到了她的跟前。
　　只见那男子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冷冷看着梦璃。半晌，他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幻影，你笑什么？”梦璃待他笑完后，冷冷的问他道。
　　“哼！我笑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哦？我死到临头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知道我死到临头的？”梦璃听到这个消息却并未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她依然神色平静的盯着幻影，这让幻影内心忽然间多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此时，幻暝宫外传来阵阵杀喊声。与此同时，就在杀喊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反绑幻影双手的绳子“啪”的一声给挣断了。
　　这时，一群妖兵冲了进来。只见幻影单手一挥，那群妖兵便将梦璃和奚仲团团围住。
　　“这下，你该知道我刚才话的意思了吧！”幻影得意的注视着被包围的两人，嘴角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你以为你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我一点都不清楚？”梦璃依然神色平静的对幻影说着。
　　“你清楚又怎样？快！将这女的拿下，免得夜长梦多！”幻影对其中一个妖兵头目道。
　　那妖兵头目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梦璃，顿了顿，却做出一个让幻影无法理解的举动：只见他来到幻影身旁，和其他几个妖兵一起，迅速将幻影给弄了个五花大绑！
　　“你……你们……”
　　“将军，少主对属下一家有恩，属下曾发誓，誓死追随少主！望将军原谅！”那妖兵头目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对幻影道。
　　那妖兵头目话音刚落，幻暝宫内外的所有妖兵闻声皆跪倒在地上，齐声道：“望将军原谅！”
　　那一瞬间，幻影什么都明白了。
　　“幻影将军，你可知罪？”此时，一个天籁般的女声在幻影耳畔响起。

　　（二）情丝
　　话说那叛军头领幻影，不久便给梦璃关押了起来。一段时间后，他悄悄逃出幻瞑界，来到人间，自立为“天妖皇”，在人间兴风做浪。
　　可惜他的这个“天妖皇”没做多久，便给蜀山派弟子用计骗入锁妖塔，用“镇妖剑”斩于血池中；若干年后复活，却被前来取走“镇妖剑”的景天一行打败，最后死在了塔内。那是后话了。
　　那天，处理完幻影叛变一事后，梦璃来到里幻瞑宫。
　　这里便是梦貘将吞噬的梦释放出来之地。
　　从当上妖界之主以来，梦璃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印象中，仿佛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天河、菱纱、紫英他们一起来的。
　　梦璃念念有词。不一会，场景瞬间变换成了黄山青峦峰。
　　这是天河梦中经常出现的地方，也是天河生活了18年的地方。
　　她看到一个身穿兽皮衣的少年，在追着一只山猪满山的跑着。
　　过了一会，场景变成了她最熟悉的地方——寿阳县令府。他看到刚才那个穿兽皮衣的少年，和一位身穿深红色夜行衣的少女，被一团团紫雾包围着，不时挥动下自己的兵器。
　　又过了一会，场景变成了夜晚的陈州城。千佛塔下，一位身穿淡蓝色深衣的美妇，拨动着琴弦，朱唇轻启，用天籁般的嗓音唱着那首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仙剑问情》。虽然这首歌她曾经在千佛塔下听琴姬唱过，可当那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在她耳畔时，她还是不由得轻轻和了起来。“细雨飘，清风扬……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一曲终了，梦璃却依然沉浸在回忆之中。
　　“天河，你还好吗？”梦璃轻声自语道。
　　“少主？”一个男声忽然在梦璃身后响起，不用说，是奚仲来了。
　　“幻影之事可处理妥当？”
　　“回少主，已经处理完毕了，只是……”
　　“你我已是夫妻，有话不妨直说吧。”说这话的时候，梦璃的身子依然背对着奚仲。
　　“是！不知少主打算何日再去看看那个人类？”
　　奚仲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梦璃的身子仿佛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他吓的赶紧单腿跪地道：“少主，奚仲对你绝无二心！今日不过是是见少主心情不好，想来陪少主聊聊天……”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不然，你也不会将幻影妄图叛变一事告知于我。”梦璃转过身子，叹了口气对奚仲缓缓道。
　　奚仲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梦璃一眼，小心翼翼的对梦璃道：“少主，恕奚仲多嘴。倘若少主心中还爱着那个人类，为何不愿回去看看他？”
　　“奚仲……你是知道我的，答应过我娘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少主……”奚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今日的来由说了出来。
　　原来，梦璃的亲娘——也就是妖界之主婵幽，今日已经苏醒过来。她知道在梦璃的心中，始终忘不了那个人类。在她心中，亦是很感激那个身着兽皮衣的年轻人，以及他的家人、朋友。他们与幻瞑界毫无关系，却曾经两度救幻瞑界于水深火热之中。
　　于是她召来奚仲，问他如果可能，他是否愿意替梦璃担负起妖界之主的重任来。
　　奚仲不明所以。待婵幽将事实说明后，他犹豫了一会，说要去问问少主。婵幽自然答应了这个请求，便顺便让他去把梦璃找来问问。
　　“奚仲，你说的可是真话？”梦璃不敢相信的问道。
　　“回少主，奚仲所言千真万确、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立刻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快带我去见娘！”梦璃有些激动的对奚仲说道。

　　（三）辞行
　　幻暝宫内，梦璃和奚仲见到了苏醒过来的婵幽。此刻的她，功力和若干年前相比，似乎增长了不少。
　　“璃儿，这些年来，辛苦你了。那幻影的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回娘，幻影之事，璃儿已经将他关押了，还听候娘发落。”回答这话的时候，梦璃的语气中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不安情绪。
　　“哦？可我今天刚醒来，就有个守卫前来禀报，说幻影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突然不见了。璃儿，这事，你怎么给我解释？”梦璃听完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不就是个叛徒走了嘛，你走了还好呢，你走了我娘就可以放我去人间了。
　　“璃儿？”婵幽见梦璃脸色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安，这回突然多了些喜悦的情绪，这不是在想着和那个人类团聚是什么。不过，那个人和他的父亲都是好人，哎，反正自己对梦璃也只有生育之恩，却没有养育之情，不如让她回去一趟吧……
　　这样想着，婵幽终于说出了梦璃内心期盼已久的想法。不过，自然是有条件的。这条件便是：如果梦璃在去人间10天之内不返回，则视作她自动放弃回来的机会。届时，她不但将失去“妖界之主”，并且连回幻暝界的机会也没有了。
　　梦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婵幽。婵幽看了看奚仲，道：“奚仲，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回大人，能辅佐大人您和梦璃大人，奚仲已经感激不尽；而今，大人您将传位于我，奚仲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定为大人您效犬马之劳！”
　　婵幽看了看梦璃，半晌，开口道：“你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反悔，能和天河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情……早知道，那日我该将你四人的记忆全部清除掉的。”说完这话，只见婵幽口中念道：“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杂乱，方随逐诸尘——不如、送、往、人、间”
　　婵幽面前的梦璃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对奚仲道：“奚仲，过来。现在我将梦境之力正式传授与你……”

　　（四）清明
　　清明时分，寿阳郊外的八公山，一个被荒草覆盖的坟头前。
　　看这墓碑便可以猜得出来，这坟冢已经立了有上百年了。
　　“爹……娘……裴大哥……璃儿……璃儿来看你们了。”
　　一个紫衣少妇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她的身后，站这一个穿兽皮衣的英俊少年。
　　“柳波波，柳波母？梦璃和我来看你们了啊……上次的菜真好吃，嗯……”
　　“天河，爹他们在睡觉呢，要是你想吃上次的菜，回去我做给你吃便是。”
　　“哦……”天河说着便抓了抓头。
　　梦璃看着双眼紧闭的天河，摇了摇头，从身上缓缓拿出三个香囊，分别轻轻放在柳世封、阮慈、裴剑的坟头上；然后蹲下身子，
　　午夜，黄山青峦峰上，一个小木屋内。天河与梦璃躺在床上，紧紧相拥着。
　　半晌，见天河已经睡着了，梦璃便缓缓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后，轻轻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再过一阵子便到了每月十五的月圆之日。算起来，她和天河成为夫妻也有一年多了。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空上的那弯明月，若有所思。又缓缓踱了回去，找出以前那个“梦璃”用的箜篌“司幽”，调好弦，轻轻
　　拨弄了起来；弹了一会，她不由得和着旋律唱了起来：

　　弹指间
　　旧梦如烟
　　临窗探看
　　彩云追月
　　柳絮风中漫天
　　如对君思念
　　千百年不变
　　琵琶声声远
　　朦胧泪眼
　　醉看红叶
　　舞翩翩
　　风寄离愁
　　哀思难湮
　　点点闲绪飞落心间
　　红尘雾绵延
　　水岸人无眠
　　轻弹一曲盼君怜
　　雁尽天边
　　长歌千里
　　诉离别
　　驻望当年山河
　　残梦如昨
　　漓水东流
　　逝似水红颜
　　隐隐青山
　　葬花片片
　　追忆流年
　　如梦
　　如烟

　　一曲唱罢，梦璃有些泣不成声。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双宽大的臂膀从后面搂住了她的纤腰。
　　“璃儿，刚刚做什么去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用说，是天河来了。
　　“没……出去走走而已……”
　　“你刚才唱的，那是什么歌？”
　　“随便唱唱罢了。”
　　“璃儿，你……你怎么哭了？我……我惹你生气了么？”
　　“天河，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爹……我娘……裴大哥……还有在柳府生活的那段日子……对了！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天河默默点了点头，把梦璃拥抱的更紧一些了。
　　半晌，梦璃开口道：“天河，咱们回屋去吧。”
　　“哦……”天河抓了抓头，被梦璃扶进了小木屋。
　　就这样，两人平静的在青峦峰上度过了若干年。

　　（五）轮回
　　鬼界，奈何桥上，轮回井边，站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高大男子。
　　奈何桥附近不时传来阵阵苍老、慈祥、充满诱惑力的叫卖声，“过路人，来碗孟婆汤，清凉又解渴……”
　　又是那该死的、充满诱惑的、却又很慈祥的叫卖声。
　　“师兄……”半晌，那男子喃喃自语道。
　　“天青，别傻等了，咱们一起上路吧。”一个清脆的女声缓缓响起在他的背后。
　　“啊？”云天青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夜行衣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注视着他。
　　“你……你不是……”
　　那红衣少女莞尔一笑，道：“前辈！不，天青！你等等！”说完，只见那红衣少女摇身一变，一个白衣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瞬间出现在了云天青的面前。
　　“夙……夙……夙玉？你……你不是说你已经去投胎了吗，怎么？”
　　“对啊，前辈，我又回来了。”话音刚落，那眼前的“夙玉”便又化作了刚才那红衣少女——韩菱纱。
　　“你……怎么……”
　　云天青一时间大骇，他不相信，那日见到的那个红衣姑娘，竟然真的就是夙玉传世。
　　“哎，天青，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吧。”韩菱纱没给天青适应的时间，继续问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去查了生死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你猜啊！”菱纱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云天青摇了摇头。
　　“笨、笨、笨！还老骂天河是野小子……算了，给你个提示，关于咱儿子的事。”
　　“天河？”说起来，他还是很想见见这个野小子的，自从夙玉去世后，他很大程度上是把天河当夙玉了。
　　那野小子，该不会是——又跑来鬼界了吧！
　　“天河来了？在哪儿？
　　云天青这才放下心来。嗯，璃儿……好象是上次救起的那个妖吧。不对！那野小子算到现在，也应该下来了啊，怎么会……
　　“夙玉！不，姑娘！告诉我，天河现在怎么样了？”
　　“哎……天河，睡觉睡了三年，今天刚醒。他已经拥有了神龙之息，已经是半神之躯了……”
　　“哦……那就好。”云天青这才松了口气，快步朝轮回井走去；韩菱纱紧随其后。
　　“天青！等等！”
　　刚接过孟婆汤的云天青，正要将汤往肚子里灌，却被一双小手挡住了。
　　只见那双小手从天青的手中“抢”过碗，将孟婆汤“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天青！让我在好好看看你的脸……”韩菱纱此时又变成了夙玉，用温柔的声音对天青幽幽道。
　　“夙玉……你等等！”说着，天青端起另外一碗孟婆汤喝了起来。
　　两人紧紧相拥，然后手牵手，缓缓朝轮回井走去。
　　药效就要发作了。
　　两人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双手掌心相对，十指环扣，不约而同的默念道：“生生世世只与彼此为伴，地老天荒，莫失莫忘，日月推移，不离不弃……”
　　然后，两人携手缓缓迈入了轮回井中。
　　月老在天上注视着这一情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一阵哭声扰乱了太平村村民们的好梦。与此几乎同时，在数千里外的月影岛上，阵阵哭声回荡在东海上空。
　　“夙玉？”依然在东海漩涡底部呆着的玄霄，就在哭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停顿数秒后，又缓缓合上。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不复，何时来飞……”玄霄缓缓默默念诵着，醉花荫的那一幕仿佛又渐渐呈现在他眼前……
　　“夙玉，这一世，我们还有缘再见么？”

　　（六）飞扬
　　数年后，巢湖边，一个衣衫有些破烂的孩子，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
　　“哎——累的不行了，歇歇。”
　　那孩子自语道。
　　没有什么比这更倒霉了。今天上午，他不过是去外面找几个小朋友一起，玩了一会。回到家中，便看到自己的父母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后便扑在父母身上摇了起来，边摇边哭道：“爹……娘……快起来啊，扬儿还需要你们……”。这时，他仿佛见他父亲还提着一口气，想对他说些什么，于是他附耳过去，只听他父亲对他断断续续的说道：“飞……飞……别……别回头……快跑！”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了屋后“嘎吱嘎吱”的声音！
　　此刻的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于是他拉开门拔腿便跑，不停的跑着，一直跑到巢湖附近菜停下。
　　“这下那怪物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他歇了会，自语道。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后面响起一阵恐怖的怪叫声！
　　那孩子吓了一跳，偷偷回过头来，只见一只巨大的红色妖兽，生了一副可怕的面孔，此时离他只有三丈不到的距离！
　　他吓得想拔腿就逃，却发觉自己的腿哆哆嗦嗦的，怎么也跑不动。试了一会，他终于选择了放弃，把眼睛一闭，等着那怪物来吃他。
　　那怪物却也不客气，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那孩子扑来。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孽畜，还不快快住手！”
　　那怪物见状，抬头望去，一个身穿蓝衣白衫的年轻人，一头银丝，脚踏着一柄长剑……它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却还是走到那孩子跟前，张开血盆大口——
　　那孩子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他忽然感觉那怪物的手似乎松动了一些，紧跟着就是“咚”的一声，他从那怪物的手中滑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怪物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那一头银丝的年轻人缓缓降落在孩子的面前，关切道：“小朋友，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家？”那孩子摇了摇头，黯然道：“我爹娘给怪物害死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那一头银丝的年轻人听罢，沉吟片刻，问道：“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
　　“什么地方？是带我去杀妖怪给爹娘报仇吗？”
　　“不。”那年轻人摇了摇头，道：“是青峦峰。我把你托给我的一个朋友。”
　　“我不要去！我要拜叔叔为师！我要学那一招——就是几把剑同时击中那妖怪的那一招！将来给爹娘报仇！”那小孩坚决道。
　　年轻人沉默片刻，道：“原本带你上山，就是让他带你打好基础。我看你修仙资质出众，你先在我那个朋友那里住上两年，两年后，叔叔答应你，引你拜入蜀山派！”
　　那孩子听完解释后，不由得破泣为笑道：“好啊！好啊，叔叔，你这就带我去你那朋友那吧！”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两人已经升入了天空。
　　“小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飞行片刻，那年轻人缓缓对坏中的孩子开口道。
　　“我？云飞扬！你呢。”
　　“你可以叫我紫英叔叔。”
　　“哦。”
　　借着夜色，两人缓缓朝青峦峰飞去。

　　（七）离别
　　紫英抱着孩子来到了青峦峰，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空中缓缓下落，直到站稳了后，才轻轻叩了叩小木屋的门。
　　开门的正是梦璃，她一见来客正是紫英，于是连忙把他请进屋内。
　　紫英进屋后把来意一一说明。梦璃点点头，和天河耳语一番，见天河也点头同意，于是便答应了紫英的请求，收下了这个义子。
　　于是，三人一起在青峦峰上平静生活了两年。
　　云飞扬八岁生日那天，紫英按照约定，将带他到渝州新安当，在那里暂时住一段时间；等他的武功根基打好了，再由他自己独自一人从渝州出发上蜀山，拜入蜀山仙剑派。
　　那天午饭后，就在飞扬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和紫英一同上路之时，梦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云飞扬表明。云飞扬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放下包袱便跑出了门。
　　紫英追了出去，将梦璃的情况对飞扬一一说明，当然，在这中间自然是略去了一些飞扬目前还难以理解的事实。飞扬听罢，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梦璃，于是赶忙回房对梦璃道歉。
　　而由于梦璃自己原本对飞扬就有内疚感，所以当她打算把这一切对飞扬说明的时候，在她的内心，其实根本没有奢望飞扬能够立刻接受这些；甚至就在飞扬当时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之时，她更没有奢望飞扬能够回来对她道歉。在梦璃的心中，只要飞扬有一天成了剑仙之后，不会对自己和天河兵刃相向，对她而言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那日，当飞扬主动对她道歉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个香囊塞在了飞扬的手中。将他默默往怀里抱了抱；然后，她转过身，用恳切的眼神注视着还在一旁抱着婴儿的紫英，半晌才开口道：“紫英，飞扬就交给你了……”
　　紫英点点头，接过婴儿，带着飞扬缓缓走出了小木屋门外……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