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番外） – 星湖结局

作者：坏小子阿星

　　时光飞逝，转眼间，花开花落，又是一年过去了……..
　　碧云城大街上的一个小茶铺，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正坐在这儿悠闲地喝茶。
　　这一年里，少年孤身一人浪迹天涯，过着他最向往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太平日子……..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并不是像他想像中的那么开心，自在…….他心里似乎总有个放不下的牵挂……..一个深深刻在他心里的身影……..
　　“不，我不能！她是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她只属于我大哥…….大哥为我而死，我怎能……..”
　　这一年来，少年就这么不断地对自己说这句话，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小花，快把那东西还给我！”
　　这时，忽见一个年龄约莫十岁，衣着褴褛的小男孩从他身旁跑过，似乎是在追什么人。少年不由得向另一方看去，原来是个跟男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但衣着却甚是华丽富贵，右手拿着串冰糖葫芦，一边跑一边回头向男孩笑盈盈地挥舞着左手，嬉笑道：“小豆子，反正你一个男孩也用不着这东西，还不如送给我过生日哩。”少年定睛一望，原来那小女孩手里正拿着块白色玉镯。
　　小豆子听了面色大变，忽然发疯似地猛冲过去，一双又粗又脏的手紧紧抓住小女孩那白皙嫩滑的左手，一边抢一边大喝道：“这玉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谁都不给！”
　　那小豆子看起来就虎头虎脑的，力气自然比小花大得多。但小花也不知怎的，听了这话后似乎更非要不可，把右手还没吃完的那串糖葫芦也丢了，两只手对两只手，与小豆子互相对抢起来，嘴里还娇喝道：“小气鬼，平时你过生日，我都会从家里拿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给你！而我过生日，你连个像样点的礼物都拿不出来。人家就要你这个玉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却也没人注意他们，最多也只是寻声瞟了一眼，见只是两个小孩子打闹，也便不再看下去了。而远远坐在茶铺里的那个俊秀少年却不知怎的，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仔细倾听着他们的话，眉头微皱，似有所思…….
　　只见小豆子被小花那句话气得脸都红了，但一时竟也无言以对，只是依旧不肯退让地道：“不行！你要什么礼物都行，就这个绝对不能给你！”说着，小豆子手中的力气又增强了一分。
　　小花衣着华丽，应该是出自富贵之家，按理说应该不会在乎那么普通的玉镯，但她却不知怎的牢牢将玉镯揣进怀里，涨红着小脸，高喝道：“救命，有采花贼啊！”
　　这一声可把周围的行人一下子怔呆了，一时间全大街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顿时都聚集在了这两个小毛孩子身上。
　　“噗……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所有人顿时也随着一起哄然大笑了起来。
　　小豆子木呐的脸颊也登时变得通红，急忙放手退开三步，指着小花支吾地骂道：“你…..你疯了！？谁…..谁是采花贼啊！”
　　小花却一点也不怕羞地指着他道：“你刚才对本小姐毛手毛脚的，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你还想赖帐不成？”
　　众人听了又是一笑，围观的人也不知何时渐渐多了起来。小豆子见周围来了这么多陌生人一边笑一边盯着他俩看，像是看见两个活宝似的。但没人注意到远处茶铺中的那个少年，那个传说中最喜欢笑的少年，却一直都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微微垂下头去，一脸黯然……….
　　小豆子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张小脸更是红得发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但玉镯没拿回来，他也不肯走，只有恨声道：“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把玉镯还给我？”
　　小花想了想，竟忽然将小豆子拉到一旁，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什，什么！”小豆子像是吓了一跳，竟不由得大叫了出来。
　　小花却将玉镯放进怀里，俏皮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哦！”言毕便立刻转过身去，一蹦一蹦地含笑而去。
　　“等，等等！小花，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小豆子急忙跟了上去，众人一脸茫然，只隐约瞧见他的脸…….红了……
　　两个孩子走远后，众人只觉莫名其妙，人群也慢慢退散开去。只有坐在茶铺边上的那个少年一脸愕然地望着那两个孩子远去的方向，似乎听见了什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年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凤纹玉佩，凝视半晌，嘴角微动，只隐约听见他默念出一个名字——“心湖……”
　　“客官，您要的面来了。”只见店小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过来，待他定睛一看，却顿时呆住了，因为那个位子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
　　七霞山，百花谷，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只见花林中那座孤独的墓前却跪着一名柔弱的少女………
　　坟前的墓碑上依然是那个由血和泪刻成的名字——“楚星恨”
　　两年了，这两年里无论风吹雨打，少女依旧静静守候在这里…….
　　“呼——”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发丝随风轻扬，她美丽的身影在风中显得那样单薄虚弱……..但她依然纹丝未动……..
　　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慕容小姐了，她已经逐渐长大，变得比以前坚强了许多……..
　　微风过后，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少女的身后……..
　　“心…..心湖…….”一个年轻却不知为何充满着一种压抑之感的声音从少女身后传来。
　　少女猛然一怔，似乎没想到竟会有人能找到如此隐秘僻静的地方来，霍然回头，只见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两丈之外，深情地注视着她，默然不语。
　　“星，星恨，你终于来看我了！”少女欣喜若狂地喊了出来，正要站起，却因跪了太久，双腿发麻，竟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迎上去便又跌倒在地。
　　“心湖！”少年见状一惊，二话不说便冲上去掺扶住她。
　　谁知少女没等他扶起，便忍不住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放声哭诉道：“星恨，不要再离开我了，永远不要！”
　　慕容心湖声嘶力竭地哭着，她终究还是这么纯真，这么脆弱……..
　　少年深深地看着怀中那单薄柔美的身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他本想说出什么，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开不了口，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绝对不会…….”
　　慕容心湖心里一甜，整个人都倒进了少年的怀中，但又是一阵清风吹来，吹动了少年的衣襟，一块凤纹玉佩露了出来。令慕容心湖见了，全身血液仿佛一下子都凝结成冰………
　　“你，你是……..楚星繁！”慕容心湖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奋力推开了楚星繁，顿时转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她的身子却不知为何在微微颤抖……..是她感觉到冷，还是在哭呢………
　　楚星繁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欺骗你的………只是刚才……..”
　　“你不用解释”慕容心湖忽然抢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慕容心湖再也没有转过身来看楚星繁一眼，但可以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她却依然极力压抑着自己，尽量使语气保持平淡………
　　楚星繁自然感受得到她心里的苦…….但他也不知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只是低声道：“这两年来，让你独自一人居住在这个偏僻之地……..实在是我的不对……..我曾答应过大哥要照顾你的……..”
　　慕容心湖沉默了片刻，道：“是我心甘情愿留下来陪他的……..你不必自责…….而且你不是说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一个‘了断’吗？”
　　楚星繁轻吐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再也不需背负任何重担了，因为我如今只是个‘凡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只见慕容心湖的身子猛然一震，似乎异常惊讶。这也是自然，自两年前楚星恨假扮楚星繁与赵胜决一死战，不幸身亡后，慕容心湖就一直守候在这里，完全不知外界的情况。
　　楚星繁随即将后来自己与赵胜同归于尽，临死前将星元交给李逍遥，最后幸运地被魔尊重楼和剑仙景天联手救活的这些经历全部告诉了慕容心湖……….
　　慕容心湖沉默了半晌，道：“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似乎改变了不少……..”
　　楚星繁惨然一笑，道：“你不也变了许多么？”
　　“我也不想改变…….我好想回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园，那个在碧云城与你……一起的时光……..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才知道…….一切已不能回头了……..”说完，她便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墓碑，一句话也不说了…….
　　楚星繁听后微微一怔，也将目光转移到前方刻着“楚星恨”三个字的墓碑上，面色陡然一暗，不禁垂下头去，哑然无语。
　　确实如此…….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了……..因为他们两人心中永远都有一个人的存在——楚星恨。
　　二人都沉默了许久，慕容心湖忽然淡淡地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楚星繁又将目光转回到慕容心湖身上，轻声道：“我想留在这儿陪你………..”
　　此话一出，慕容心湖又是猛的一震，问道：“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吗？”
　　“但我曾答应过大哥……….”
　　没等他说完，慕容心湖却凄然一笑，道：“呵….答应…..你只是为了这个承诺才甘愿留下的吗？”
　　“……..不，我对你是真心的！”
　　“呵……你对我是真心………那你对水月莹和冷晶寒呢？水月莹下落不明，冷晶寒上昆仑山出家修道，莫非你对她们就没有半点情意吗？”
　　楚星繁顿时一怔，不禁望向遥远的天空，黯然道：“月莹为我放弃一切，晶寒为我失去所有…….我又怎能辜负她们……..”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去找她们？”
　　“找过，我怎会没找过？但晶寒已看破红尘，去意已决………至于月莹，这一年来我踏遍千山万水，却始终没有她的音讯………”
　　“………..是因为她们都离开你了，所以你才来找我的？”
　　“………..不是的。”
　　“如果不是，为何你复活后最先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们？而你最后来找我也只是因为答应过星恨要照顾我，是吗？楚星繁，你对我就只有‘亏欠’和‘承诺’吗？”
　　楚星繁顿时沉默了下来。
　　“你留下来只是因为……..可怜我？”
　　楚星繁依旧沉默不语。
　　见楚星繁已经默认了，慕容心湖这才彻底死了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尤其是你的……..你明白吗？”
　　楚星繁不知怎的，一直没有出声反驳。
　　慕容心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淡淡道：“你走吧…….虽然你答应过星恨照顾我，但我是甘愿留在这里陪他的……..这里很安全，很平静，我会照顾自己，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话都说到这里了，楚星繁居然还是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不说话？”慕容心湖终于也感觉有些奇怪了，正要慢慢转过头来。这时却忽然只觉背后一暖，一双手臂霍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你…..放开我……”慕容心湖心头一震，想奋力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
　　这时，只听背后传来楚星繁温柔的话语：“我过去也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你，不在乎你……..随着师父，爹，娘，大哥，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因我而死…….我也以为自己活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但直到我临死前，才知道原来我心中还有一丝牵挂，一个让我放心不下的人………”
　　“别再说了！”慕容心湖立刻蒙上了自己的耳朵哭喊出来，不愿再听下去了。但楚星繁把话都说到这儿了，谁都能猜到他指的那个人是谁……..
　　楚星繁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当你突然说要跟大哥一起离开我的时候，你可知我心里的感受？以前我总是闲你闹，闲你烦，但自从你走后，我才知道你对我是多么重要………”
　　“别…..别说了……”慕容心湖无力地哭道。
　　“晶寒和月莹，小玉和若仙，她们都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们……..但你可知道只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忘记一切烦恼，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慕容心湖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
　　楚星繁这才顿时停了下来，但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似乎就想这么抱一辈子，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如果楚星繁能早些认清自己，说出这句话，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慕容心湖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对我说这句话……..你难道不知道…….一切……一切都太迟了…….”
　　楚星繁看着那暗自哭泣的背影，心里莫名一痛，缓缓松开了手………
　　慕容心湖多想伸手抓住那双手，但她始终做不到，做不到……….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却像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
　　慕容心湖也不敢回头，她害怕自己要是一回头，自己的心会顿时崩溃，忍不住冲进那个少年的怀中………
　　楚星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佩，悄悄挂在了慕容心湖身上…….
　　慕容心湖看着胸前这块令她刻骨铭心的玉佩，失声道：“凤纹玉佩！这不是你爹娘的遗物吗？你好不容易才要回去的，现在怎么…….”
　　楚星繁微微一笑，道：“我大哥的龙纹玉佩不也在你身上吗？”
　　“可是……..”慕容心湖看着胸前的两块玉佩紧紧偎依在一起，放出淡淡的微弱白光……..
　　“龙凤玉佩本是一对，我们又为何要拆散它们？”
　　慕容心湖面色一怔。
　　楚星繁又道：“龙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灵兽，我爹娘也分别属于人魔二族，他们的结合虽为天道不允，正道不容，但最后依然能走到一起，你知道是什么赐予了他们如此惊人的勇气和力量吗？”
　　慕容心湖沉思了半会儿后，道出了一个字——“情？”
　　楚星繁微笑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一个‘情’字！天道循环，六界轮回，一切都会改变，但却只有人间真情永存于世，亘古不移。而情的力量也往往能使一个‘凡人’超越自身的极限，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武学之道要达至最高境界往往需要‘悟情’……….就像月莹的‘神剑斩’第三斩——‘天斩’和李大哥的‘一剑震神州’，不都是需要以‘情’才能催动吗？”
　　说到这儿，楚星繁无奈地笑了笑，道：“枉我天资过人，身怀神魔二力，最后成就反不如身为‘凡人’的李大哥，都是因为我过去始终参悟不透一个‘情’字。”
　　“…………你一定觉得很遗憾？”
　　楚星繁微笑地摇了摇头，道：“我虽力量尽失，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我最后终于放下一切负担，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说着，楚星繁深情地望着慕容心湖。
　　慕容心湖脸色顿时一红。
　　楚星繁笑了笑，也弯下腰来蹲坐在花丛中，正色道：“只要我们之间真的有‘情’，又何必在乎那么多？我对你的心意你已经明白了，那你呢？”
　　慕容心湖缓缓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楚星繁似乎也明白她的痛苦，轻声道：“如果你现在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大哥，我绝不会勉强你……..但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情意…….就算你打我骂我，我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慕容心湖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楚星繁见了心头一急，连连道：“对不起，我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慕容心湖含着热泪，微笑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很高兴……”
　　楚星繁这才松了口气，但眼神中再次充满着期待之情，静心等待着她的答案…….
　　慕容心湖望着楚星繁，微微低声道：“其实……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真的！？你没骗我？”楚星繁喜出望外地抱住慕容心湖的双肩问道。
　　慕容心湖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但忽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沉，撇过头去，黯然道：“但……我们不能对不起星恨…….”
　　楚星繁微微怔了怔，不禁又将目光转向楚星恨的坟前，似有所思。
　　二人沉默了片刻，楚星繁霍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眼前一亮，突然握住慕容心湖的玉手。
　　慕容心湖登时一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楚星繁却没有理会，只是将自己和慕容心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语带欢喜道：“对，当时就是这样的！”
　　慕容心湖满脸疑惑地望了望楚星繁，又不禁看了看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右手，面上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不是当时星恨将我们的手放在一起时的样子吗？”
　　楚星繁含笑道：“不错，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大哥是要我照顾你的话，应该是将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或是将我的手放在的手背上才对，但他最后却是同时拉住我们的手，将我们的手心紧紧握在一起的，不是吗？”
　　慕容心湖顿时一惊，但想了想又不解地问道：“这样又有何不同之处？”
　　“我想大哥临终前的意思应该不只是让我照顾你，而是要我们放下一切负担，勇敢地接受对方，他是在祝福我们！”
　　“什么！？” 慕容心湖不由得惊愕道，“我当时既已选择了与他成亲，他又怎知我对你还有情意？”
　　楚星繁想了想，也是有些不解地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吧……..”
　　慕容心湖沉吟了半会儿，恍然道：“难道是我跟他成亲之前，他在门外瞧见我正看着你的凤纹玉佩……偷偷哭泣…….”
　　楚星繁这也才明白过来，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选在你们成亲之前悄悄离开……..原来是他不想让你后悔…….他为我牺牲自己，原来不只是因为我，还因为他想成全我们………”
　　慕容心湖听了眼中又泛起了点点泪光，看着楚星恨的墓碑，泣声道：“星恨，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今生我无缘嫁给你，但愿来生吧！”说完，慕容心湖在楚星恨的坟前磕拜三下。
　　楚星繁也深深地望着楚星恨的墓碑，正色道：“大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实在无以回报，请受二弟三拜！”说完，楚星繁也重重磕了三下，然后道：“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心湖，绝不会再‘逃避’了！”说完，楚星繁和慕容心湖再次一拜，二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二人一起解开了心中大结，顿时只觉阳光明媚，清风怡人，都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牵起对方的手，望着对方。
　　见楚星繁这样深情地望着自己，慕容心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垂下头去，低声道：“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好吗？”
　　楚星繁笑了笑，道：“哦，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看你，去看别的美女了。”说完，楚星繁便转头就走。
　　“不要走！”慕容心湖紧紧拉住楚星繁的手，娇声道。
　　楚星繁忍不住回头笑道：“好，你想要我留下来也可以，但你要将一个东西还给我……..”
　　慕容心湖眨了眨明眸，好奇道：“什么东西？”
　　楚星繁忽然坏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在碧云城小巷里，你除了抢走我的玉佩，还抢了一个东西去做‘定情之物’……..”
　　慕容心湖眼眸一眨便顿时想起来了，只见她双颊泛红，嗔骂道：“你这个‘坏小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倒还记得那件事啊！”
　　楚星繁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不过那时因为事出突然，我还没有‘尝’出滋味来呢！这次我可要慢慢品尝了……呵呵…….”
　　慕容心湖满面羞红，笑骂道：“想得美，要走你就走，我才不会任你摆布呢！”说罢，这次竟是她掉头就走了。
　　楚星繁也急了，连忙追了上去，拉住慕容心湖的手，道：“好，我不要你还了，那次就当是我让你占‘便宜’了，行了吧？”
　　慕容心湖眼睛转了转，却也学着他方才那样赌气道：“好，你想要我留下来也可以，但你也要送我一个东西……..”
　　楚星繁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摊开双手道：“你看吧，我身上就只有一件衣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总不能叫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吧！”
　　这话正是当年他在小巷中说的话，脸动作和表情也跟当年一模一样………
　　慕容心湖噗嗤一笑，也学着自己当年那样坏笑道：“你放心，我才不要你的破衣服呢！我要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吻……”还没等楚星繁反应过来，慕容心湖已突然冲到他怀里，将自己那两片薄唇贴了上去……..
　　但这次他们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分开，而是吻了许久，许久………
　　定情之吻……..莫非他们之间的情便是从那时开始的么…………
　　春风静静地吹着，柔和的阳光轻轻地洒在百花之中那两个少男少女的身上…….远处的坟墓边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少年虚无缥缈的身影正静静地望着他们，然后便微笑地消失在一阵清风之中……….

　　(全篇完)

　　扬州慢·心湖
　　如水清眸，似莲微步，红袖浅黛朱砂。
　　是云阁锦绣，道翠辇豪奢。
　　赏花处、丁香顿首，芍药失色，皆作凤夸。
　　笑风云、来去江南，难遏光华。
　　翼被柳絮，宿繁星、悄洗仙葩。
　　若不定尘埃，纷飞夜梦，细数残花。
　　可可芳心谁寄，何时共、仗剑天涯。
　　看明朝往事，无痕如那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