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番外） – 远古传说（上）

<2008年新春献礼>

作者:疯小子阿挺

　　楔子·盘古之死
　　那日，“时空之源”一战，盘古与剑打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让盘古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总算亲手把他的弟弟送入了他用“开天斧”打开的“异界”。那是一个和后来的“六界”完全平行的所在，在后来的“六界”中，几乎没有谁知道这个地方存在了。
　　注意，是“几乎没有”，而不是“没有”。
　　除了盘古之外，还有一个知道这个地方所在的便是——他的弟弟。
　　你也许会说，他的弟弟不是被盘古封在那个异界么？
　　的确。只不过，纵然盘古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一点——他这样做，最多只能将“剑”的肉身连同他的剩下的那三成魂魄封存起来，却无法封存他剩下七成的魂魄。
　　与盘古同属“混沌”一族的“剑”，有一种你永远想不到的超能力——他可以分解魂魄，将它分成一份一份的，每一份都能保留着一段“特殊的记忆”。
　　这样看来，当时“剑”在自己的身体，即将被完全送入那个结界的时候，施展出自己临时创造的“灭”，重创盘古倒是其次，关键是要激发盘古本身的巨大力量，并让这种力量反弹在自己身上，以此将自己的魂魄先从体内“逼”出一部分来。
　　这一次，他成功了。
　　从自己体内震出来的那七成“剑”魂，分别化成了七个完全独立的“鬼魂”，就这样，顺着时间之流，缓缓流向远方。
　　而盘古就没那么幸运了。
　　剑对他的“最后一击”实在是威力巨大，已经超越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
　　从决战的地点到混元宫，只需要穿过一条不足十五丈的密道即可。可就是这十五丈的路途，盘古却走了很久很久。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几乎每走一步，都得停下来，缓一口气再继续迈开下一步。
　　当他从密道口挣扎着爬到混元宫大厅时，他早已累的趴在了大厅的地板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爬到了混元宫门口，起身，正要将自己的开天斧从背后抽出来，只听的前方“轰”的一声，眼前的裂缝开了一个大的口子。
　　盘古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混元宫下方不远处。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醒来了。
　　他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天，想说点什么，却只是略微开了开口，便合上了双眼。
　　这一合，便是永久。
　　临死前，他的精、气、神分别化成三位大神——伏羲、神农、女娲，被后世称为“三皇”。与此同时，原本蕴藏在他体内的灵力，分解为水、火、雷、风、土，是谓“五灵”，散于天地之间。
　　他的心脏——“盘古之心”悬于天地之间成为连接天地的纽带，并与天界清气所终之地连接，因清浊交汇而生“神树”，成为天界生命之源。
　　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体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极和雄伟的三山五岳……
　　他的魂魄，在当时与剑一战中，被“灭”击中，分解成若干小分，飘荡于天地间。
　　三皇诞生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便是由那些游荡在天地间“盘古之魂”所发出的声音，坚定中充满着苍凉的声音……
　　“……纵横天地，诸事皆有缘法，是谓天道！‘剑’因过分追求强大的力量而违背‘天道’，故被我封于天地之外，时空之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皆不可将其解封；否则，后患无穷……”
　　三个大神听得发愣，正要问些什么，却听盘古的声音继续说道：“孩子们，你们抬头，看到了那悬浮于天地间的‘混元宫’么……那里面封存着一个‘极度危险的东西’，目前，只有你们三位可以任意出入，倘若还有其他的，万万不可让他们靠近半步，否则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后……”
　　天地间，盘古的声音回荡着，越变越小……
　　三位大神，仰望着那高悬于天地间的雄伟宫殿，面面相觑。
　　太古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一.造物
　　前文曾提到，天界的神树乃天地间清浊之物，在“盘古之心”交汇而成，原本决非每三千年结一次果实。在数万年前，当它还并不是那么高大的时候，便已经长满了“神树之实”。
　　要说这“神树之实”，那作用可大了。三皇本来就是由盘古的“精、气、神”化成的上古大神，根本用不着以此作为食物，可又不能把这东西白白浪费掉了，于是怎么处理它，便成了一个问题。
　　此时，女娲便提出以此为心，来创造其他生灵。其目的，便是为了防止哪一天，“剑”打破时空之源的封锁，来到这个世界上进行疯狂而无情的报复，将盘古留给他们的世界毁灭掉。
　　这个提议得到了伏羲的肯定，以及神农的沉默。
　　此刻的神农，觉得有些无奈。原本他打算将这果实摘一部分的，自己现在看来，这东西，恐怕是完全拿给伏羲和女娲他们了。
　　从那一刻起，神农便早已对伏羲、女娲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三个大神的矛盾，最早也就得追溯到此时此刻。
　　回看神农沉默半晌，却只是开口问了一句：“非得用它么？”
　　伏羲和女娲同时望着他，点了点头。神农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作罢。
　　于是，伏羲以神树之实为心，直接往内注入灵气，创造了神。
　　为了调和天地五灵的平衡，他在“神树之实”和自己的灵力基础上，注入逸散在天地间盘古已经分散的那部分灵力，分别创造了“水、火、雷、风、土”五位神。
　　在这五灵神和女娲、神农的帮助下，伏羲又创造了很多“神”。渐渐的，这个世界开始热闹起来。
　　神虽然力量无比强大，有着致命的缺点，由于他们主要是由神树的枝干和神树果实创造出来的，天生吸收的都是“清气”，一旦走到地上，时间短些还没什么，长了便会觉得很不舒服。
　　多亏了神农，他亲自下界，尝百草，为那些天神炼制一些丹药。同时，在神秘的山洞内，开始陆陆续续的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泥土上，创造出一些奇怪的生灵：它们形态各异，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走的……这些生灵和伏羲创造的“神”有着很大的区别–显然这些生灵要比“神”更耐大地浊气，但和神相比似乎少了“智慧”。
　　与此同时，女娲也以自己为范本，泥土为材料，捏出了一个个姿态优美的生灵，并将自己体内强的灵力注入其中，谓之–“人”。相比神农创造的“兽”而言，“人”在女娲的帮助下，其心智逐步得到一定程度的开化。
　　这个世界渐渐开始热闹起来。然而，热闹之下，却深深的潜伏着一股暗流……
　　没有谁察觉到它，就连上古三皇也同样如此。

　　二.暗流之源
　　这股深深潜伏的暗流，来源于两个地方。
　　源头之一，便是巴蜀大地，“盘古之心”上空——也就是后来的蜀山。在那里，一件连盘古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正悄然而至。
　　一座山峰，如春笋破土般，在“盘古之心”所包含的范围内，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横空出世，渐渐长高。这或许还不算什么还没什么。可山峰每长高一点，山峰方圆几百里的范围内，就有一部分生灵，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人，都会离奇的死去。
　　有时候，连在天上的神也会遭受如此厄运。身为天界领导人的天帝伏羲，刚开始，对此却毫无察觉；而另外一个大神，伏羲的妹妹——女娲，在那山峰出现的那一天，也只是有点“不祥的预兆”而已，却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还有一个大神——神农，此刻却在神州大地的西北，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内，不断为这股深深潜伏的暗流，开辟着另一个源头。这一切，仿佛早有谁安排好似的，就连神农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及其酷热的山洞，一年四季到头都是如此。
　　而就在这及其酷热的山洞内，神农以自身的力量，划出了一个圆形的封闭空间。与空间外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空间被寒气充斥着，阴冷而潮湿。
　　这便是后来的“炎帝神农洞”。那个阴冷而潮湿的空间——“月幽之镜”，将此洞一分为二。空间以南为“炎帝神农洞”，洞底的岩浆大多都已经凝固成形；空间以北，便是“炙炎洞”，洞内岩浆活动频繁，在洞的最深处，有一枚蕴含着神力的石头——炙炎石。
　　整个炎帝神农洞，便成了他种植各种奇怪植物，豢养各种怪兽的地方。
　　远古开始，兽和人、神最大的不同在于：兽的心智尚未开化，其力量却并未比人、神要差很多。可就是这点，兽在与人开始的竞争中便吃了很大的亏，大多被人、神或捕杀食用，或驯化成人、神的坐骑。其中蕴含的神农灵力，连用都用不上。
　　这让神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的自尊心很强，虽然伏羲、女娲并没有怪他或是讽刺他什么的，可这依然让他却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在每次与伏羲、女娲在一起的时候，尤为强烈。
　　于是，他来到了这个热的出奇的地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在天界之外的另一个家。
　　天界，灵霄殿。
　　天帝伏羲坐在大殿的宝座上，愁眉紧锁的看着前方；他的旁边，坐着他的妹妹——女娲，神色虽然不像伏羲那般，却也显得异常严肃。
　　突然，伏羲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头扭向一旁，对女娲问道：“神农氏何在？”
　　女娲仿佛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迅速用她的一对美目朝那帮站在大殿上的众神扫视了一番，然后叹口气，把头扭向伏羲，缓缓摇了摇头。
　　伏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才一瞬的功夫，他便恢复了以往的那威严的神态，对众神缓缓开口道：“列位卿家，今日朕让你们来，乃是为了一件大事……”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此时，在大殿外站着的看守开口道：“炎帝神农到！”
　　伏羲问声，把眉头微微皱了皱，嘴唇微动，却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没有发出声响；反倒是女娲，脸上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
　　神农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到伏羲左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种在大殿上的众神看来很正常的举动，却让伏羲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时，神农冷哼一声，用傲慢的语气对女娲问道：“敢问大哥、大姐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女娲不以为然，微笑着示意伏羲继续说下去。
　　有女娲和众神在旁，伏羲也不好大发脾气。只得狠狠瞪了神农一眼，然后便恢复了平静，继续对众神说了下去。
　　他能感觉的出来，坐在他旁边的神农，此刻正在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盯着他。不过在诸神面前，他也不好大发脾气。再说了，他接下来要交代的，是一件大事，一件关系到天地存亡的大事……

　　三.剑
　　于是，伏羲把他感觉到的，发生在盘古之心上空的异变给众神说了一遍：从山峰的出现，到四周生灵的离奇死亡，以及将来可能出现的变化趋势……
　　说这些的时候，他两眼紧紧盯着神农，眼神显得很复杂；而此刻，坐在伏羲左侧的神农，却是一直安静的听着伏羲的叙述和分析，偶尔以轻微的点头或者摇头来表明自己的看法；坐在伏羲右侧的女娲，则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伏羲，神色安详。
　　待伏羲把这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都给众神说完之后，灵霄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尤其是那几个五灵神，显得更是如此。倘若那异变的范围再进一步扩大，恐怕天界也得遭此劫难。
　　不过伏羲见整个灵霄殿乱成一团，这种氛围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索性喊了几声“肃静”，总算是让那帮神官安静下来了。
　　这时，伏羲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卿家，朕已决定，由御妹女娲、御弟神农同朕一起下界，去那‘盘古之心’看个究竟！”说着，他还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了看神农。
　　神农听到伏羲点名让自己去之时，正想推辞，刚一抬头，却注意到了伏羲那挑衅的眼神。那一刻，神农瞪了一眼伏羲，把刚才推辞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开口对伏羲道：“去就去，我还怕不成！”
　　此言一出，却是让一旁站着的女娲为神农捏了一把汗。要说，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谁敢这么大声对伏羲说话的。这样想着，她把目光偷偷投向了伏羲。
　　可伏羲却仿佛并不在意神农刚才对他的冒犯，只是微微一笑，趋步上前拍了拍神农的肩膀，平静道：“既然老弟也没意见，那么，咱们即刻便出发。”
　　神农一听，愣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冲着伏羲点了点头。
　　不消一瞬的功夫，三位大神便来到了“盘古之心”的上空。在一座又尖又高的山峰，在那山峰的附近，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杀气。
　　三位大神微微皱了皱眉头，彼此相互点头示意，提醒对方小心。
　　他们从天上缓缓降落，来到了那座又尖又高的山峰附近。四下察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出现。难道，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仿佛从地下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三——皇——听——令！”话音刚落，在伏羲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绿衣蓝衫，披着浅蓝色的绫带，手里拿着一个又长又窄，头又很尖的东西。
　　不等他们开口，那男子自报姓名道：“吾乃护法尊王，由盘古之魂，集天地精华凝聚而成，奉盘古之命镇守此地！盘古有训：纵横天地，诸事皆有缘法，是谓天道！今日尔等前来，有一要物交予尔等——”说着，他把那个又长又窄，头又很尖的东西在伏羲他们面前一亮，继续道：“此物名曰‘剑’，乃是太古凶器，由‘混沌之气’演化而成！昔日留于‘盘古之心’，实为祸害！望尔等能妥善处理之——”说完，不等伏羲他们反应过来，那护法尊王变化作一率清烟，消失在他们眼前。只留下了一把“剑”。
　　那把剑，正是当日击中并永久残留在盘古体内的那一招——“灭”，由无形演化为有形的一把剑。也是三皇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一种叫“剑”的东西。
　　伏羲将那剑从地上捡起，握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起来。果然，杀气便是从这个东西发出来的。找到了杀气的来源，接下来的问题，便是怎么处理这把剑了。
　　还是先返回天界再说吧。
　　天界，灵霄殿。
　　大殿之上，三皇坐在一个案桌后，仔细端详着那把从“盘古之心”找到的那个名叫“剑”的太古凶器。
　　沉默片刻后，神农把头转向还在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这“太古凶器”的伏羲，轻咳一声，问道：“不知御兄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
　　伏羲听罢，却是如没有听见一般，眼神依然专注于其中，嘴角渐渐上扬；在他左侧的女娲，听到了神农的发问，见伏羲没有作答，于是轻轻拉了拉伏羲的衣袖，同时给神农使了个眼神，本意是让神农再等等。可偏偏神农却会错了意，以为女娲说的是让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于是神农开口道：“依照御弟之见，那护法尊王应该是让我们毁了——”
　　不等神农说完，伏羲连头也不回打断道：“毁了它？我们费劲心思找来的，你居然要我毁了它？”说这话的时候，伏羲的眼神依然放在那把剑上。
　　神农一时语塞，这时一旁的女娲开口道：“依皇兄之见，那应该如何处置这剑？”
　　伏羲把眼神从剑上收回，将双手往后一背，踱着小步沉吟了一阵，然后将双手伏在案桌上，两眼直放光，道：“朕，要用此物来震慑天下！”
　　此言一出，让在一旁的女娲和神农都大吃一惊。尤其是神农，原先表情平和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与恐惧。此时，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如刚才那般和善了，只听他严厉道：“伏羲！你若敢这样做，信不信本皇现在就杀了你！”
　　此言一出，让大殿之下站着的诸神都吃了一惊，心道神农这样说话，未免太冲动了，心里不尤得为神农担心起来。站在伏羲身旁的女娲，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伏羲。
　　不过令大殿上所有神官都想不到的是，伏羲听了神农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后，却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只是用一种不屑的目光向右瞟了一眼神农，将眼神收回，淡淡道：“御弟莫要冲动，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况且，你我说了都不算，还得征求一下御妹的意见，如何？”
　　说着，他拿着剑一转身，对女娲道：“御妹，现在朕和御弟都已经各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就差你了。是留着，毁掉，还是怎么处理，但凭御妹一言定夺。”说完后，他用一种企盼的眼神注视着女娲。
　　神农闻言，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