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番外） – 剑侠景天

作者：疯小子阿挺

　　（一）剑侠
　　某日正午过后，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黄袍男子，缓缓来到了渝州东南的新安当当厅内。
　　这是一个已经开业有四十余年的当铺。老板景天，本地人士，江湖人称“贪财剑侠”。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总结景天的性格的话，我想“贪”字是再合适不过了。他贪财、贪小便宜、贪古董……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些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贪”。如果用一个更合适的词的话，那便是“执著”。
　　他的确是一个很执著的人。
　　比如，一个客人来找他争论古董的鉴定问题的话，他可以完全把当铺里的生意放手出去，交给一个手下信任的活计来干；而自己则和那个自命不凡的客人，一直争论到三更时分，说到那人心服口服为止。如果这客人依然还未信服，他便通宵达旦的“教育”起那人来，直到把那人“教育”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方才罢休。
　　又比如，他在查帐的时候，若是发现了其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他便会让那算账的人过来重新算过。这你或许觉得没什么，经营管理，确实是应该谨慎一点。可他却似乎显得有些“谨慎”过头了，以至于他经常会半夜三更，那些店里帮他算账的伙计们都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却被一阵阵巨大的敲门声给炒醒，醒来了开门，正要发火，睁大眼睛一看，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景天。这下好了，脾气发不起来不说，还要给自己老板训斥一顿，最后还得强撑着精神战战兢兢的把帐全部重新算一遍。他们一边算着，一边暗暗骂着景天这个变态的财迷，还一边期盼着那大老板娘能知道这一切，并给自己做主……
　　让他执著的东西，不只有古董和钱，还有一样，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就是——剑！
　　在新安当的后院，他有三个专用房间：一个给他用来展示他收藏的古董，一个用来给他住，还有一个——竟然是他用来展示自己若干年前，行走江湖时候，通过购买或拾遗等方法得到的各种“剑”！据说，这里的“剑”，有一大半是当年九州散人“散剑于江湖”的那些剑。
　　这个地方，景天只对江湖上那些真正懂剑的人开放。前些年，曾经江湖上无数自称懂剑的人，慕名盛兴而来，却都是扫兴而归。原因很简单——景天只用了一个问题，就把这些自称“懂剑”的人问得张口结舌；半晌，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懂剑，最后只得悻悻离开。

　　（二）书信
　　那黄袍男子缓缓走进了当厅，往柜台前一站，只见一个伙计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道：“客官，请问您今天是来当点什么？”
　　那黄袍男子微微皱了下眉头，眼神迅速扫了一遍当厅，然后对那伙计道：“我来，只是为了见你们掌柜的。”
　　“掌柜的？”那伙计脸色微微一变，道，“掌柜的说了，他要闭关修炼，谁都不愿见，除非——”
　　“除非什么？”
　　“我家掌柜的说了，除了一个叫做“徐长卿”的男子或者一个红毛之外，其他的，他谁都不愿见。”
　　“哦？那你把着封信交给你们掌柜的，他就知道我是谁了。”说着，那黄袍男子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来。
　　那伙计一怔，还是接过信，让那黄袍男子稍等片刻，进去找景老板去了。
　　练功房内。
　　一个大财主模样的人双眼紧闭着，安静坐在正中央的毯子上，他的身子被一圈圈光环包围着。不用我说，那人正是景天。
　　那伙计在外面敲了敲门，半晌，见里面没有动静，他只得耐心在那里等着。他知道，如果此刻贸然闯进去，掌柜的不理他不说，老板娘还要克扣他工钱。他算了一算，好像这个月已经被扣了两次工钱了，不能再被扣了；再说，他还等着发了这月钱请假回家娶媳妇呢！
　　好在景天没让他等多久。一刻钟后，那伙计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练功房正中央的座位前。
　　“掌柜的，外面有人来访。”
　　“是什么人？”景天问着，端起盖碗茶，打开盖子吹了吹，慢慢喝起来。
　　“好像……是一个道士……对了，他要我把这封信带给掌柜的过目，还说掌柜看了就知道了！”
　　景天听了，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搁，挥挥手示意那伙计把信递上来。接过信后，边打开边挥手示意那伙计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他打开信看了起来，只见信中只写着几个字：“景兄，九月初七蜀山有难，望景兄即日火速施援！长卿字。”
　　他仔细看了下，就是徐长卿的笔迹；于是连忙让人叫来刚才那个送信的伙计，问道：“是不是那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
　　“回掌柜的，就是他！”
　　“那，他现在还在不在？”
　　“回掌柜的，那道士留下这封信就走了，他只说让我把信交给掌柜的，还说……”
　　“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掌柜的只要看了这封信，就知道他是谁了……”
　　“废话一堆！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对了，把夫人和少爷们喊到议事大厅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是！”那伙计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像逃命似的出了门。景天叹了口气，又端起茶喝了起来，然后便起身，缓缓踱了出去。

　　（三）决定
　　新安当议事大厅内，景天把自己的打算对三个夫人，还有自己的儿孙们说了。
　　沉默半晌，唐雪见第一个开口，用关切的语气问道：“你真的要去？要不，让小楼陪你？”
　　“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去可以！你就放心！”
　　“嗯……算了算了，还是我陪你去要好些！”唐雪见沉吟片刻，自作主张的下了决定。
　　“啊？不是吧，你？”景天张大嘴巴，吃惊道。
　　“什么，我不行？你敢瞧不起唐门的功夫？”雪见说着，不知不觉中又搬出了若干年前对付景天的那套。
　　景天轻笑一声，道：“来嘛，你来嘛！三招之内你要是挨的到我，我马上跪下来，喊你声‘唐老太’！”
　　说起来，他这一招可真够损的。表面上看起来如果输了的话，他便亏定了，其实真正亏得还是唐雪见，试问有哪个女人真正愿意自己被称呼为“老太”呢？何况雪见这么多年过去，美貌却依然不减当年。
　　“你！”雪见俏脸一红，双手往腰一叉，气鼓鼓的蹬着景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景天得意对雪见一笑，又将眼神往大厅里扫了一番，缓缓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看法的？”
　　众人都选择了沉默，唯独雪见偏偏开口道：“不行，我说你不能去就不能去！”
　　景天“嘿嘿”一笑，边暗暗运功，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注视着雪见。
　　雪见被他看的脸微微一红，嗔骂道：“你这个老色鬼！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还没骂完，却发觉自己最贴身的衣物似乎不见了，于是连忙背过景天，对着身子摸起来。正在这时，一个得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的大小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雪见转身，却见景天满是得意的神色，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正是她的——肚兜吗？
　　雪见的火气一下子被提起来了，她红着脸接过景天手中的肚兜后，趁着景天现在的得意劲，暗自运足一成功力，对着景天就是一个耳光！
　　说起来，这耳光要是寻常人，那肯定要给打得吐血；可如今的景天，岂非寻常人可比拟？雪见这一耳光扇下去，没有把景天打疼，反倒是自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引得景小楼连忙跑来，关切的问：“娘，你怎么了？”
　　“我——”雪见一时语塞，说实话，手疼可不要紧；自己今天这一打没打疼景天，却把自己的面子给打飞了，今后怎么在景府做人啊！
　　不过，这时景天适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他亲自抱着雪见到了他的卧室里，还亲自给雪见看伤势。这伤势似乎还真不小，她这一打，居然把自己的手腕给打脱臼了！
　　“哎！”景天叹了口气，暗自运功给雪见接骨。不到一会便接好了。
　　他起身正要离去，却被雪见紧紧抱住。
　　景天安慰了雪见几句，便缓缓走了出去。

　　（四）警告
　　刚走出他的房间没多远，他便察觉到了背后细微的动静；此外，还有一种高贵的魔族气息。
　　“你来做什么？”景天没有回头，冷冷的说道。
　　这时，伴随红色身影的出现，一个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本座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景天背对着那红色身影，摇了摇头，转身面无惧色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六界第一？”
　　“哼——新仙界一战，你不过只是在招势上胜出而已——”
　　“那又如何？胜了就是胜了……废话少说，你今日前来何事？”
　　来者正是魔尊重楼。
　　重楼上下把景天打量了一遍，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开口道：“九月初七之事，想必你应该清楚——”
　　景天不耐烦的打断了重楼的话，道：“清楚又如何？本掌柜爱管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
　　“哼——口气不小，我魔务繁忙，后会有期！”重楼话音刚落，便施展出空间法术，消失再景天面前。
　　景天望着重楼消失的方向，自语道：“他若是知道我徒孙毁锁妖塔之事，不知做何感想？”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

　　（五）启程
　　那日，自从景天打定主意后，便成天窝在练功房里闭关修炼。由于他刚修成仙身没多久，需要巩固自己的修炼成果。
　　一直到九月初一的那天，他决定才决定出关。
　　出关后，他首先找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的夫人唐雪见，而是他的“妹妹”龙葵。
　　他经常听龙葵说起，那个曾经在剑冢待过一段时间的一个剑仙——慕容紫英。之所以决定提前出关，也就是想去拜访一下他。
　　可惜龙葵也只知道那剑仙曾经是昆仑琼华派的弟子，而琼华覆灭后，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得而知。不过，龙葵倒也给了他一个有用的信息，那便是：若干年前，他曾经来过新安当，将一个叫“云飞扬”的少年托付给龙葵。
　　说起来，景天也知道这个少年。毕竟这小子在自己家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的，他那个心疼啊！
　　不过现在还不是心疼的时候，于是景天决定立刻启程，前往昆仑山附近，寻找传说中“琼华门”的具体所在。
　　他御剑升空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掉转头，往灵山仙人洞的方向飞去。

　　（六） 再会
　　灵山仙人洞水幕厅。
　　这里的妖气和十多年前相比，已经淡化了许多。不仅如此，景天刚刚从第一层进来的时候，便察觉到这里弥漫着仙的气息。越往里走，仙气越浓。
　　景天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
　　果然在水幕厅内，他见到了一个黄袍男子的背影。
　　那男子背对着他，半晌，转头直视着景天，缓缓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因为，紫萱姐曾经和我一道来过这里，也只有之这里，才可算离紫萱姐最近的修仙之地。”
　　“萱儿……”那男子转过头去，背对着景天，叹了口气，转身道，“她对我如此痴情，而我……不仅保护不了她，甚至连她的女儿、孙女也保护不了……”
　　“长卿师兄——”
　　那人正是蜀山派前掌门——徐长卿。
　　他缓缓朝景天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景兄，九月初七还请麻烦你替我跑一趟。”
　　景天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
　　“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是！不知长卿师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慕容紫英’的人？”
　　“慕容紫英？不是昆仑仙人吗？景兄怎么知道他的？”
　　“他和我妹妹小葵比较熟，云飞扬也是他托付给我妹妹做干儿子的。”
　　“哦……如此说来，他当初应该是来找你的。不知景兄此次拜访那昆仑仙人，有何事？”
　　“让他还债。”
　　“哦……”长卿没有继续问下去，便把琼华门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景天。景天谢过，并顺便找长卿讨教了他几招，便与长卿告辞。
　　“哎……这小子，还是那么无孔不入啊！”长卿望着景天渐渐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其实，景天通过这些年来的修炼，渐渐回忆起了前世飞蓬所创的“神剑九式”中的前八式。其武功水平大有超越长卿、紫英之势。
　　只是他这个人原本就是商贾出生，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所以，既然你紫英让云飞扬来我家白吃白喝了几天，我要不去找你要点什么东西、或者骗你一下，我心里简直无法平衡。
　　想来想去，那“昆仑仙人”曾经在剑冢待过那么一段时间，想必应该对剑很痴迷，而且其剑法境界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于是景天在闭关的同时，偷偷去了一趟丰都，找到莫子牙，让他再给自己打造一把“魔剑”，钱多少不是问题。
　　莫子牙心知肚明。不过看在景天这些年来，经常隔三岔五不远万里的跑来，亲自给自己送来珍贵的矿石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根据景天的要求，他只是把一种叫“飞雯换日”的剑稍加改造，让它弄得像魔剑；并且再根据景天的要求，对该剑施法，在剑身上弄点所谓的“戾气”……
　　全部弄完后，景天按照原先的许诺付了报酬，谢过了莫子牙，御剑西去。
　　在飞行的过程中，景天粗略算了一下。这笔买卖……仿佛看起来是亏，不过最后自己肯定是赚定了……想到这里，景天不由的在空中笑出了声。

　　（七）算计
　　琼华门大厅内，一个白发青年双眼紧闭。
　　这时，只见一个少女，手持一把蓝色长剑缓缓走了进来，道：“启禀掌门，外面有人求见。”
　　“谁？”那白发青年依然双眼紧闭着问道。
　　“一个道士，说是与师父是‘有缘之人’，还说让我把这把剑呈给掌门，掌门一看便知。”
　　那白发青年这才缓缓增开双眼，看了看那少女手中的那柄剑，半晌，道：“让他进来吧。”
　　那少女缓缓退下。
　　那白发青年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剑穗，抬头，沉默不语。
　　景天随着那少女信步走了进来。
　　那白发青年拱手道：“景兄，别来无恙？”
　　景天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回道：“托紫英前辈的福，一切安好。”说完，得意的抬头看了看那白发青年。不用多说，那白发青年正是琼华门的第一任掌门——江湖上人称“昆仑仙人”的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命弟子给景天搬了张凳子，待景天坐下后，开口道：“景兄此次前来，可有‘要事’相求？”
　　景天一愣，道：“不知紫英前辈觉得这柄剑，如何?”
　　“剑本凡铁，无所谓好与不好；如果一定要分出个好坏，则要看使剑的人了——”说着，紫英话锋一转，双眼直直盯着景天道，“我怎么觉得，此次景兄前来，不是为了和我谈论‘剑’的话题？”
　　景天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道：“吾等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将此剑物归原主；二是……”景天故意打住不说，他要看看紫英的表情。
　　不过紫英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二，便是……还望紫英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指点？”紫英愣了一下，心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会是想来还剑那么简单，想找我学几招就早说嘛，耍这么多花招……”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爽快道：“行！剑我先替你报管，你要取随时都客以来；功夫我也可以指点你三招，你且看好！”
　　话音刚落，紫英便施展出琼华派那几招最基本的剑法：三才朝元、四方肃敛、五灵归宗。每一招施展出来，如行云流水一般连贯自如。
　　景天学的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将这三招运用自如了，在一旁看他练功的紫英不禁感叹“后生可畏”。
　　景天歇息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待走出琼华门，就要去蜀山附近的安宁村之前，他看了看身后的“琼华门”，自语道：“难怪叫‘琼华门’，连掌门都是一付穷酸样，连被本掌柜算计了都不知道……”
　　一直在琼华门大厅内呆着的紫英，这时才抬头看了看那柄蓝色长剑，然后命人将它投入铸剑炉……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