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外传之一剑震神州（番外） – 星玉前传

　　九月初七，一个对平常人来说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并不是中秋也不是春节，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但对一个人来说这一天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正是他的生日，这个人也正是最近几年来在江湖中名声大噪的仙剑四英之一的坏小子——楚星繁。
　　一身洗得褪色的青色布衣，一条随便绑在头发上的白色发带，一双踏遍千山万水的破旧长靴，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不管是谁一见到他这身穿扮都必定会以为他是个穷困潦倒的小叫花子，蜀山脚下望仙楼的金掌柜也这么认为，因为他长了眼睛，而且这双眼睛还是一双认钱不认人的势利眼，因此以楚星繁这身扮相自然连望仙楼的门槛都跨不进。金老板虽不让楚星繁进他的酒楼坐椅子，但可没禁止他不许上他的楼顶睡瓦片。所以楚星繁当然老实不客气地跳上望仙楼的房顶，舒舒服服地躺在屋檐上晒着太阳，睡着大觉。
　　一只可爱乖小的黄鹂从楚星繁的身旁掠过，这也本是件很平常的事，但奇怪的事发生了，飞走的黄莺不知为何又飞了回来，它竟好像被楚星繁深深地吸引住了，不住地在楚星繁周围打转，好像在细细打量着这个熟睡中的俊美少年：如少女般白皙润滑的肌肤，高高挺直的鼻梁，浓淡适宜的眉睫，像小姑娘一样可爱小巧的薄唇正绽放着令无数少女心醉的微笑……
　　连小黄鹂仿佛都被少年的风采迷住，情不自禁地飞到他高高的鼻梁上，静静地望着他，久久舍不得离去，就像个少女偎依在恋人的怀里，直伴到天荒，直伴到地老……
　　“小黄鹂，你飞累了想休息可以到别处去啊，怎么非得停在我的鼻子上啊？”本来正熟睡中的楚星繁竟开口说话了，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小黄鹂难免被吓了一跳，顿时飞了出去，但并没有离开，只是在空中看着楚星繁。这情况就好像个纯真少女想在情人睡着时偷吻他的脸颊，却不幸被对方醒来发现一般。若这小黄鹂真是个少女，恐怕现在也一定脸红了。
　　楚星繁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一笑道：“若你一定要睡在我的鼻子上就请自便吧，我保证不会再出声吓你了。”
　　说完，楚星繁缓缓睁开双眼。小黄鹂怔住了，那真的是眼睛吗？真的是属于一个‘人’的眼睛吗？那简直就像翡翠，就像珍珠，就像玛瑙，就像——繁星。
　　楚星繁轻轻伸出右手，向天上的小黄鹂轻声道：“别害怕，下来吧。”
　　小黄鹂竟真听话地飞了下来，停在楚星繁的手心里。
　　楚星繁看着掌心里的小黄鹂道：“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的爹娘呢？”
　　小黄鹂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在他的手心里唧唧喳喳地叫着。
　　楚星繁却好像听懂了似的，一脸黯然道：“原来你的爹娘也不在了……小黄鹂，我也和你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生是死……不过我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这样才有机会与他们团聚，你说是吗？”
　　小黄鹂好像也听懂了似的，在他手心里又蹦又跳的。
　　楚星繁淡淡一笑，随即望了望天空，喃喃道：“奇怪，都要午时了，师父怎么还不来？”
　　小黄鹂又唧唧喳喳地叫起来。
　　楚星繁含笑道：“你问我‘师父’是什么？呵，师父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他不但养育我成人，还传我一身功夫，不让我被人欺负。他表面上虽然冷冰冰的，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比谁都温暖……他每年今天都会下山到这里来帮我庆祝生日，今天正好是我十六岁生日，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小黄鹂似乎真地听进去了，听得聚精会神，一动不动。
　　楚星繁轻叹一声，望向远方道：“自从我九岁学成下山，闯荡江湖，至今也有七年了……以前在山上听师兄弟们讲述外面的世界，我那时一直梦想能快点下山，但师父却怕我吃苦，说要等我长大了才放我出去，但我实在没那个耐心，所以缠着他让我下山，他就给我出了道难题：说只要我通过他的考试成为天字级弟子就放我下山。小黄鹂，你不知道那个考试有多难啊，七七四十九关，六六三十六题，一共八十五项考验，限我三天内完成，那时我才满九岁，可把我累坏了，还好最后顺利过关了。师父也很守信用，当天就准许我下山。外面的世界的确比山上有趣多了，这七年来我踏遍千山，游遍万水，看过不少风景，也遇上了不少人……不知不觉还弄了个‘坏小子’的名号，呵……外界虽好，但我也真的有些厌倦了……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家的……每次生日时师父都叫我玩够了就回蜀山，那才是我的‘家’。我每次都表现得毫不在乎，说我要永远留在外面的世界，再也不回去了。他也总是很生气地说：‘好！那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让你死在外面算了！’他嘴上骂得凶，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孤身在外遇到危险，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和忧伤和不舍……唉，说实在的，师父年纪大了……我也真该回去多陪陪他老人家了……”
　　正在楚星繁神伤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群马蹄声，楚星繁听到楼下有人道——
　　“这些人这么急要去哪儿啊？”
　　“听说今天是方家大小姐十七岁生日，这些人八成是去拜寿的吧！”
　　“方家？哪个方家？”
　　“这还用说，自然是西蜀第一富豪——方万豪的那个方家了！”
　　“啊，那方小姐不就是……”
　　“正是方大老爷的掌上明珠——方小玉！”
　　“啊？是她！？她可是我们这里的第一美人啊！虽然年纪还小，但已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上门提亲了啊！”
　　“可惜方小姐眼光甚高，那些公子虽然个个条件优越，可她却一个也看不上。”
　　“那方老爷不管她的婚事吗？”
　　“当然管了，只是方小姐脾气倔强，而方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什么都顺着她，因此至今也没订好亲事。”
　　“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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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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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繁虽然人在高楼之上，下面又是嘈杂闹市，但他还是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寻思片刻，碎念道：“方家……有钱人……过生日……那肯定少不了美食了！”
　　一想到美食，楚星繁高兴地跳了起来，随即对手中的小黄鹂道：“师父看来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呵呵，我先去给那方大小姐‘庆祝生日’，顺便让她好好招待我一顿！毕竟今天我也过生日嘛，这也算有缘，你说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小黄鹂当然听不懂，只是唧唧喳喳地叫着。
　　楚星繁早已饿得发慌，于是也不再多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后会有期啦！”
　　说完，他朝手心吹了口气，把小黄鹂送上天空，自己则沿着屋顶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道：“吃不完的美食——我来啦！”
　　方家大宅
　　楚星繁已经在宅院里转悠了将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找到厨房，虽然他功力深厚，无人发现他偷偷潜入，但自古以来，那富人的房子都建的跟座迷宫似的，对于楚星繁这种九岁便“流落街头，浪迹天涯”的穷人来说，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
　　其实楚星繁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他知道：厨房是烟火之地，而离位属火，处于正东。只是这方家的的确确是座大宅，即使楚星繁向东找了半个时辰还没有找到。
　　本来肚子就很饿了，现在还饿着肚子找了半个时辰，楚星繁不由得十分沮丧，有种想离开的冲动，但想想自己找了那么久却一无所获，又觉得好像亏了，十分不甘心。犹豫之际，却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声音。
　　“大小姐，今天是您生日，您应该好好打扮，在外面陪老爷迎客，做饭这种事让小的们干就可以了。”
　　“你哪来这么多话，就是因为生日这顿饭我做定了，你们哪个要是不愿意尽管去找爹啊！”
　　“大小姐，小的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厨房不干净，别扫了今天的兴。”
　　“你们哪个要是不让我去就是扫兴。”
　　“大小姐，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吗？这今天的客人这么多，要是累着了，老爷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那行，我就管正桌，剩下的你们去解决。”
　　“不是，大小姐，这……”
　　“行了，你们还想不想在方家干了，爹要是怪罪下来我保着你们。”
　　“是是是，那小的们先去准备。”
　　“行了行了，快去吧……”
　　声音渐渐远去，楚星繁可高兴得不得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楚星繁纵身跃上屋顶，远远地见到一群人忙里忙外，想必就是刚才那帮下人了。楚星繁悄悄地接近，不一会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楚星繁倒挂在房檐上，透过窗户见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在做菜，那做出来的菜色泽鲜亮，芳香四溢，想来味道也一定很好。
　　不多时，那女子似乎做完了，交代下人几句便径直离开，而下人们也将菜端到大堂。楚星繁一路尾随，终于等到这绝佳的机会，见到四下无人便纵身跃下，开始偷吃起来……
　　楚星繁本来就爱吃，恰逢这菜做的是真当好，只怕宫里的御厨也就这般水准。他现在是全无仙剑四英的风采，吃相简直是不堪入目，好像多久没吃饭似的，明明没人跟他抢，他还吃得那么急，还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大堂的声响早已惊动了下人，而楚星繁的注意力还在满桌子的菜上，丝毫没有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人！”一群家丁破门而入，但随即就傻了眼，一个少年管自己在吃菜，而且正桌一桌子的菜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楚星繁被闯入的家丁吓了一跳，不由分说，破窗而出，望西而逃。
　　方家大宅，西厢
　　楚星繁一转眼便甩开了家丁，来到了西厢，面对成排的厢房，楚星繁仓惶之间躲到了最深的一间房中。但一进去就傻了，这是间女子的闺房，收拾得很整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芳香。物件摆设亦是价值不菲，看起来屋主的身份还不低。楚星繁立刻退了出来，但隐隐听到家丁的脚步声向这边来了，不得已又回到房中，四下张望，躲在衣柜里。
　　与此同时，屋主方小玉正准备回到房中换几件漂亮的衣服出去迎客。之前在厨房染了一身油烟，沐浴之后，浑身清爽，隔着小调，信步回到房中，便要换衣服，哪里知道一打开衣柜……
　　“啊–唔……”还没等方小玉喊出来，楚星繁已经闪到方小玉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小声道：“不要叫。”方小玉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当是个采花大盗，拼命地挣扎。楚星繁自知理亏，也不敢下重手制住她。两人无意间弄倒了桌上的花瓶。
　　家丁们听到大小姐房中有响动，便上前敲了敲门，道：“大小姐，您没事吧，刚才有个偷吃东西的小贼往西厢这边来了。”
　　原来只是一个偷吃东西的飞贼，方小玉听了便放下心了，但楚星繁可不放心，慌忙制住方小玉，小声威逼道：“就说没事。”
　　方小玉为他所制，只得定了定神，对门外的家丁道：“我没事，有贼你们就快去抓，别来烦我。”
　　“是，那小的们先告退了。”
　　楚星繁见到家丁走远，方才舒了口气，放开方小玉，道：“多谢，得罪了。”说完便跃出窗外，御剑而去，只留下方小玉一人望着窗户发愣，许久才回过神来，嘴边浮现一丝笑容……
　　方家大宅
　　“爹，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这个小贼，女儿辛苦了那么长时间做出来的菜都被他糟蹋了。”
　　“好好好，都依你。你们几个，把他的样子画下来，发往各地商铺，务必要将他抓回来。”
　　“爹，不要，你们抓不住他的。”
　　“那你要爹怎么办？”
　　“你让他们找到人就赶快回报，女儿自有办法。”
　　半月后
　　楚星繁再度现身，这个消息立刻传了回来。方小玉听了便立刻赶去，在店铺伙计的指引下，找到了楚星繁。
　　楚星繁连忙御剑而去，从此之后他学乖了：方家的丝绸店遍布天下，走街串巷，见着丝绸店便退避三舍。这招果然有效，当方小玉再次找到他时，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方小玉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这令楚星繁十分苦恼，只能经常更换落脚的地方。这常常令方小玉扑空，但是人就一定有弱点，不巧的是方小玉偏偏知道楚星繁的弱点。
　　三笑楼
　　方小玉走入酒楼，小伙计立刻就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客官……”
　　方小玉根本不理小伙计，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你这里缺不缺人手。”
　　“小姑娘这话怎么说？”
　　“我想来你这里打几天短工。”
　　“小姑娘说笑了……”
　　“没有说笑，如果你这里能有人做菜做的比我好，”方小玉拿出一锭银子，“这些就是你的了。”
　　“你是来踢馆砸生意的？”
　　“我只是想打两天短工，顺便调教一下你的厨子。”
　　“你口气不小，你以为我三笑楼就没大厨吗？”
　　“你可以找人试试看啊。如果你输了，就得帮我找这个人。”方小玉亮出画像。
　　“好。”
　　从此之后，方小玉就在三笑楼打工，而三笑楼的酒菜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火，客人越来越多，这当中亦不乏好吃的楚星繁……
　　就这样，楚星繁躲躲藏藏，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年，他不由得赞叹方小玉的毅力，以及她的实力。直到方小玉在追赶他时撞上了程天霸……